“爹”
莫成试探着开口。
“叫我家主！”
莫天问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让他浑身一颤。
莫成心中苦笑，他穿越来这里之后，莫天问从未给他半点关爱。
本以为大婚之后，会有所改变，终究是他想多了。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眼中只有家族的利益，亲情对他而言或许可有可无。
罢了，罢了。
莫成收敛起心中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脸上恢复了平静，语气也变得恭敬而疏离。
“莫家主，你找我为何事？”
莫天问见他态度转变，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既已祁璐瑶完婚，今日就随她前往天煌圣地，早日诞下神子！”
神子？
莫成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想来是早上的天地异象，让这群老家伙误以为是祁璐瑶怀上了什么了不得的血脉。
结果一查，发现是个乌龙。
可他们又不愿放弃这个可能性，所以，就想让他跟着去天煌圣地，继续当一个播种的工具。
祁璐瑶是天煌圣地的亲传弟子，近期正准备圣女选拔，此去圣地，短则数年，长则十数载，时间良久。
莫祁两家的联姻，从始至终，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诞下一个能够融合两家血脉优点的后代。
现在，这个目的变得更加赤裸裸。
想到此处，莫成心中涌起一股屈辱。
但随即，这股屈辱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
去天煌圣地？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现在刚刚觉醒厄变圣体，可以修炼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留在莫家这个狼窝里，处处都是眼睛。
他的那些兄弟手足，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这个废物居然能够修炼了。
恐怕第一个念头，就是如何将自己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离开莫家，远赴天煌圣地，正好可以摆脱家族的束缚与监视。
在那里，天高皇帝远，他可以安心修炼，猥琐发育。
等到自己拥有足够自保的实力时，再回来给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孩儿遵命。”
莫成低眉顺眼的答应下来，表现得十分顺从。
莫天问见他如此识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便走，背影决绝。
莫天问前脚刚走，后脚，房门又被推开了。
祁璐瑶换了一身素白长裙，去而复返。
她一进门，那双清冷的眸子便落在了浴桶中的莫成身上。
她同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莫成一番，仔細感应着他身上的气息。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荒厄之气，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丹田空空如也，经脉闭塞不通。
祁璐瑶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看来那惊天动地的天地异象，真的不该是来自莫成。
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莫成靠在桶壁上，懒洋洋的抬起头，露出一抹戏谑。
“很好看吗？”
他笑着问道，他现在可是在沐浴，温暖的水汽蒸腾，但他身上确实没半点遮掩。
“你！”
祁璐瑶意识过来自己的失态，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她连忙背过身去，又羞又恼。
这个无赖！废物！
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轻薄于她！
可不知为何，当她想起方才在庭院中，莫天问对莫成那冷淡到骨子里的态度。
还有路上听到的那些家丁下人幸灾乐祸的闲话，心中的恼怒，却又被一丝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
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吃人的莫家，面对那样的父亲和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日子该有多难熬？
罢了，终究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自己心疼一下，也是应该的。
祁璐瑶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纷乱的心绪。
“莫成，你愿不愿意随我一起回天煌圣地？”
“愿意！”
莫成爽快答应。
这倒是让祁璐瑶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
她哪里知道，这本就是莫天问的意思，现在由她提出来，倒是省得再开口了。
此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晚些时分，一辆兽车便停在了别院门口。
莫成换上了一身寻常的青色长衫，在婢女夕月的搀扶下，登上了兽车。
祁璐瑶随后也跟了上来，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兽车缓缓驶离了莫家府邸，朝着遥远的天煌圣地行去。
高高的阁楼上，莫天问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那辆兽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眼神深邃，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大长老莫不风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家主，都安排好了。”
“嗯。”
莫天问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片刻的沉默后，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
“天生异象，真的来自莫成房间方位？”
莫不风神色一凛，恭敬的道：“绝没有假！老夫亲自带人查探了数遍，那股威压的源头，就是从那座别院中扩散出来的！可是”
他话锋一转，有些吞吐的道：“可莫成不能修炼，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异象又不是祁璐瑶怀上神子所致，老夫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继续查！”
莫天问猛地转过身，双目之中精光闪烁，哪里还有半分白日里那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嘴上说的那一套，不过是用来安抚人心的场面话，他自己一个字都不信！
天地异象，天道共鸣，这等万年罕见之事，怎么可能只是老天爷抽风？
这背后，必然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与机缘！
“莫成那个废物，不可能是关键。”
莫天问踱步着，声音阴沉，“问题要么出在祁璐瑶身上，要么就是那座别院里，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家主的意思是”莫不风心中一动。
“派最信得过的人，给我把那座别院翻个底朝天！一寸土，一块砖都不要放过！”
莫天问寒声道，“另外，加派人手，暗中跟着他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祁璐瑶！一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不管这异象背后到底是什么。
是神子降世也好，是至宝出世也罢。
这个机缘，他莫家，必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