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秦淮茹站在那摊油腻的鸡食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傻柱关门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输了。
输掉了这个院子里,唯一真心待她的那点温暖。
周围的门窗后面,一双双眼睛在窥探,却没有一扇门为她打开。
那些曾经对她嘘寒问暖,受过她小恩小惠的邻居,此刻都成了沉默的看客。
这张评分表,不仅是一根耻辱柱,更是一道无形的墙。
它把整个院子,分割成了无数座孤岛。
秦淮茹的身体,在清晨的寒风中,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淮茹啊。”
是易中海。
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和怜悯。
秦淮茹猛地回头,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一大爷”
易中海没有看她,只是看着那群正在啄食剩饭的老母鸡,重重地叹了口气。
“傻柱这个脾气,太冲动了。”
他摇了摇头,脸上是长辈的无奈。
“可这事,也怪不得他。”
他话锋一转,目光缓缓落在了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为了那张纸,把人心都伤透了,值得吗?”
这番话,像一剂毒药,温柔地,精准地,注入了秦淮茹的心里。
是啊。
值得吗?
她看着易中海那双浑浊却显得无比真诚的眼睛,心里的天平,开始剧烈地倾斜。
就在这时,院子另一头,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逸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那身干净的白衬衫,背着挎包,神色平静得像一潭古井。
他看见了院子中央的这一幕。
看见了泪流满面的秦淮茹,看见了痛心疾首的易中海,也看见了那些躲在窗帘后窥探的目光。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只是平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一大爷早。”
“秦姐,节哀。”
他甚至还客气地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那句“节哀”,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扎得秦淮茹的心猛地一缩。
然后,他便径直走出了院门。
仿佛眼前这场足以撕裂人心的风暴,对他而言,不过是上班路上的一道寻常风景。
他的冷漠,他的置身事外,与易中海的“感同身受”,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秦淮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那颗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彻底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
在林逸的规矩里,她只是一件工具。
用坏了,随时可以丢掉。
而一大爷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易中海,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那是求生的光。
易中海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知道,鱼,上钩了。
他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
“别怕。”
“天塌不下来。”
“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