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灯光惨白,照着林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穿着囚服,头发枯黄,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被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的声音像敲在棺材上的锤子。
林薇的嘴唇哆嗦着,目光越过人群,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混杂着怨毒、不解,还有一丝残存的、可笑的哀求。
她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陈默……你……你就那么恨我吗你有没有……哪怕后悔过一秒
我坐在原告席上,西装笔挺,姿态从容。我甚至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让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我凑近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像冰锥一样刺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后悔我轻声重复,然后摇了摇头,我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亲手把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送进地狱。
第一章:地狱开场
飞机提前一个半小时落地。
我没告诉林薇。我想给她一个惊喜。结婚三周年,我特地从欧洲带回她念叨了半年的那款限量版铂金包。我想象着她看到礼物时尖叫着扑进我怀里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是我的家,一个位于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复式公寓。我和林薇白手起家,从一间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奋斗到今天拥有的一切。我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堡垒,坚不可摧。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门开了。
玄关处,一双陌生的男士皮鞋刺眼地摆在那里。意大利手工定制款,价值不菲,和我脚上的是同一个牌子,但更新,更招摇。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屋子里很安静,静得诡异。客厅的沙发上,随意丢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还有林薇的丝质吊带裙。那条裙子,是我上个月亲手给她挑的,我说它衬得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现在,它像一块廉价的抹布,皱巴巴地缩在角落。
我换上拖鞋,脚步轻得像个幽灵。每走一步,心脏就往下沉一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香水、酒精和……某种更原始、更黏腻的气味。
我一步步走上二楼,通往我们主卧的楼梯,此刻像是通往地狱的阶梯。
越是靠近,那压抑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就越清晰。
女人的呻吟,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那声音,我太熟悉了。每一个夜晚,她在我身下时,也是这样。时而婉转,时而放荡。我曾以为那是只为我一人绽放的风景。
原来不是。
原来,人人都可以是游客。
我站在主卧门口,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从那道缝里,我看到了我毕生难忘的画面。
我的妻子,林薇,那个在我面前永远清纯、温柔的女人,此刻正像一条发情的母狗,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下承欢。她的呻吟,比在我身下时更放浪,更不知羞耻。
那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健壮的背影,和他身上那块价值六位数的百达翡丽。
我的血,在那一瞬间,彻底凉了。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岩浆从心脏最深处喷涌而出,瞬间烧遍了我的四肢百骸。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杀意。
我没有冲进去,没有怒吼,没有像个被夺走一切的蠢货一样歇斯底里。
我只是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调成静音,打开录像功能。
镜头,对准了那道门缝。
我录下了他们最丑陋,最肮脏的一刻。录下了林薇那张沉浸在情欲中的脸,录下了那个男人每一次的冲撞,录下了他们污秽不堪的对话。
……亲爱的,你比你那个废物老公强一百倍……
……那当然,他那种只知道工作的男人,怎么能满足你……
……等拿到他的财产,我们就远走高飞,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
原来如此。
不只是偷情,更是图财害命。
我感觉不到心痛了,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了。那颗心,仿佛在听到这些话的瞬间,就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坚冰,然后碎裂成了粉末。
我收起手机,视频保存得很好。
然后,我转身,一步一步,像个精准的机器人一样,走下楼梯,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刀架上,插着一排锃亮的刀具。我抽出那把最沉、最厚的剁骨刀。刀柄是黑檀木的,握在手里,有一种冰冷而坚实的力量感。这是我用来给林薇炖排骨汤的刀。
我用这把刀,为她处理过无数食材,煲过无数锅暖心的汤。
今天,它将用来处理另外一种食材。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背对着楼梯口,静静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上的声音渐渐平息。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男人,只穿了一条四角裤,一边下楼,一边志得意满地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他扶着楼梯的扶手,脚步轻快。
就是那块百达翡丽。
就是那张我曾在商业杂志封面上见过的脸。张昊,一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所谓商业新贵,我们公司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之一。
好,真好。
我的妻子,和我的敌人,在我的床上,商量着怎么掏空我的一切。
就在他走到楼梯拐角,一只手搭在黄花梨木扶手上,准备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我动了。
我像一头潜伏已久的猎豹,无声地从沙发后弹起。
没有怒吼,没有废话。
我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恨意,全都凝聚在了手中的剁骨刀上。
噗嗤!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入肉声。
剁骨刀的刀刃,从他扶着楼接的手背上,狠狠地劈了下去。从手背,穿透掌骨,深深地钉进了坚硬的木质扶手里。
啊——!
张昊的惨叫,像一头被宰杀的猪,尖锐地划破了整个公寓的宁静。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溅满了白色的墙壁,溅满了光滑的楼梯,也溅了我一脸。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
我没有停。
我松开刀柄,任由那把刀像一个血腥的十字架,将他的手钉死在扶手上。然后,我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
张昊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但他的右手,还被刀死死地钉在原地。手腕被硬生生地拉扯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他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更加绝望。
谁!
楼上传来林薇惊慌失措的尖叫。
她赤身裸体地冲了出来,当她看到楼梯口的惨状,看到浑身是血的张昊,和站在血泊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我时,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陈……陈默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结结巴巴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没有回答她。
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踩着张昊流下的血,走到她面前。
她下意识地后退,眼神躲闪,双手捂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仿佛那是最后的遮羞布。
我一把揪住她湿漉漉的头发,那头我曾经最喜欢抚摸的长发,此刻像是抓着一团肮脏的杂草。
我拖着她,像拖着一条死狗,把她拖下楼梯,拖到张昊的血泊前。
啊!她尖叫着,挣扎着。
我一言不发,狠狠地把她的脸按了下去。
按在那滩黏稠、温热的血液里。
她的脸,她的嘴,她的鼻子,全都被血液糊住了。她剧烈地呛咳,挣扎,但我的手像一把铁钳,让她动弹不得。
我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告诉我,林薇。偷情的血,是不是比我平时煲给你的汤,更滚烫,更好喝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刺耳,尖锐。
我笑了。
那是我早就计算好的一步。
我松开她,任由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然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把我留在刀柄上的指纹,一寸一寸地擦拭干净。
张昊已经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林薇缩在角落里,浑身沾满了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我把那把擦得干干净净的、还插在张昊手上的剁骨刀的刀柄,塞进了她冰冷、颤抖的手心里,强迫她握住。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不要……她哀求着,声音破碎。
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嘘,我微笑着,笑容温柔得像个魔鬼,亲爱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是你,因为奸情败露,激情杀人。而我,是你可怜的、无辜的、受了惊吓的丈夫。
警笛声,已经停在了楼下。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松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恐和慌乱。
我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门外大喊: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我老婆她疯了!
门外,是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
门内,是我精心布置的地狱。
而我,是这场地狱唯一的导演。
第二章:完美受害者
警局的审讯室里,灯光白得刺眼。
一杯热茶放在我面前,水汽氤氲。给我倒茶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警,眼神里带着同情。
陈先生,您还好吗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摇了摇头,双手抱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把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丈夫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我的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我没事……我只是……我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负责审讯的是个老警察,姓李,眼光很毒。他打量着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
陈先生,能再跟我们详细说一遍当时的情况吗李警官开口了,语气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开始我的叙述。
我……我今天出差提前回来,想给林薇一个惊喜。我买了她最喜欢的包……我进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家里太安静了。
我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回忆一场噩梦。
我上了楼,就听到主卧里有……有争吵声。我当时心里一紧,就推开了门。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看到了张昊,他……他光着身子,跟我妻子林薇……扭打在一起。
我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一个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林薇身上的故事。
林薇手里拿着刀,就是厨房那把剁骨刀,她像是疯了一样,喊着‘你为什么骗我’‘我要杀了你’之类的话。张昊想去夺刀,结果……结果刀就砍在了他手上。他惨叫着想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林薇就追了下去,我……我吓坏了,我赶紧躲起来报警……
我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你为什么骗我,这是最关键的一笔。它把一场蓄谋已久的偷情,扭转成了一场因为感情纠纷而引发的激情伤害。
李警官的笔在本子下划着,他抬起头,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妻子林薇和受害人张昊,是因为感情纠纷,才发生的这一切
我不知道!我痛苦地捂住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很恩爱,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张昊……张昊是我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
恰到好处的震惊,恰到好处的痛苦,恰到好处的迷茫。
一个被戴了绿帽子,回家后又目睹了血腥场面,差点被疯妻波及的可怜男人。这就是我为自己设定的人设。
你确定,你没有参与整个过程李警官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摇头,眼眶适时地红了,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我躲在客房里,用手机报的警。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还有我的手机定位,我刚下飞机,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都有记录!
这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我的不在场证明是完美的。从下飞机到回家,我一路上的监控、打车软件的记录,都清晰地证明了我的轨迹。我回到家的时间,和我报警的时间,前后不过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我要完成录像、拿刀、伤人、嫁祸,还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扮演一个受害者。
这很难,但对于一个心已死透的人来说,这只是一个需要精准执行的程序。
审讯持续了两个小时。他们反复盘问每一个细节,我都对答如流。我的供词,和我报警时惊慌失措的陈述,完全一致。
法医的初步报告也出来了。凶器上,只有林薇和张昊的指纹。我的手上,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我回家时,甚至刻意换了鞋,确保鞋底不会留下楼梯上的血印。
我是一个闯入犯罪现场的目击者,一个惊恐的报警人。
而林薇,她被带走的时候,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她浑身是血,语无伦次,只会反复地说不是我……是陈默……是他……
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在奸情败露后,持刀伤人,然后企图嫁祸给自己的丈夫。
这个故事,听起来是多么的合情合理。
尤其是,当警察在林薇的手机里,发现了她和张昊之间大量的暧昧短信和转账记录时,一切就更加清晰了。
她不仅出轨,还背着我,转移了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数额巨大,高达七位数。
这个发现,让警察看我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他们大概觉得,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男人。
凌晨四点,我被允许离开警局。我的律师方静已经在外面等我了。方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精明干练,是业内最顶尖的离婚与财产纠纷律师。
在我动手之前,我就已经联系了她。
陈总,情况怎么样方静递给我一瓶水。
按照计划进行。我接过水,拧开,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林薇那边,一口咬定是你做的。但是她没有证据,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警方采信的可能性不大。方静迅速地分析着情况,张昊还在抢救,手……应该是废了。他那边也请了律师,恐怕会反咬你一口,说是你因嫉妒而行凶。
让他们咬。我冷笑一声,物证,人证,我都是完美受害者。他们拿什么跟我斗
还有一件事。方静的表情严肃起来,林薇的父母来了,在医院里,闹得很凶。他们要求见你。
我正想去会会他们。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林薇的父母,那对嫌贫爱富,把女儿当成商品一样交易的势利眼。当初,我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他们百般阻挠。后来我事业有成,他们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从我这里捞走了不少好处。
林薇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们功不可没。
这笔账,也该算一算了。
医院的走廊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张昊还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林薇的父母,就守在外面。
看到我出现,林薇的母亲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一样扑了过来,尖利的指甲直冲我的脸。
陈默!你这个畜生!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是你,一定是你害了她!
我轻易地侧身躲过,任由她扑了个空。
林薇的父亲,林国栋,还算有点理智。他拦住自己的老婆,但一双眼睛同样喷着火,死死地瞪着我。
陈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薇薇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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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什么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我建议你们,去问问警察。去问问你们的好女儿,她是怎么拿着我的钱,去养一个奸夫的。去问问她,是怎么在我的床上,跟我的敌人商量着,怎么把我弄得净身出户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却像一颗炸雷。
周围一些病人家属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了过来。
林国栋夫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林母尖叫道。
我是不是胡说,证据会说话。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那是我在警察局,律师给我看的,从林薇手机里恢复出来的转账记录。
一笔又一笔,触目惊心。
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们眼前。
看清楚了吗这是你们女儿,背着我,转给那个奸夫的钱。用的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林国朵,我记得上个月,你还找我要了五十万,说是要做什么投资。现在看来,这笔钱,也是进了那个男人的口袋吧
林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没有……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有没有,查一查就知道了。我收回手机,目光冷得像刀,你们养的好女儿,给我戴了绿帽子,还想联合外人掏空我的家产。现在,事情败露,激情杀人,还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们林家,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周围的议论声,已经响了起来。
原来是女方出轨啊……
还转移财产,这也太恶毒了。
这男人真可怜……
那些同情的、鄙夷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林国栋夫妇的身上。他们一辈子最好面子,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默,我们好歹也是你的岳父岳母!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林母色厉内荏地喊道。
岳父岳母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林薇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们在我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别急,这只是个开始。我会让她,还有你们,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就走。
身后,是林母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林国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已经成功了。
我不仅要在法律上置他们于死地,我还要在舆论上,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要让他们尝一尝,从云端跌落泥潭,被所有人唾弃的滋味。
我的报复,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三章:舆论的屠刀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着一种分裂的生活。
在公司,在公众面前,我是一个憔悴、悲痛的受害者。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整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做出一种无心工作的姿态。所有见到我的人,都会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句想开点。
而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之为家,如今却充满了血腥回忆的公寓时,我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冷静,果决,像一个坐在暗处的猎手,精心编织着一张捕食的巨网。
方静的效率很高。她迅速组建了一个律师团队,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林薇的刑事案件,另一路,则开始清算我和林薇之间的所有财产,准备提起离婚诉讼,并且追讨被林薇非法转移的资产。
而我,则负责另一条战线——舆论。
在这个时代,杀死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用刀。用舆论,就足够了。
我匿名注册了几个社交媒体账号,然后联系了几个在网络上非常有影响力的爆料大V和情感博主。
我没有直接把那段毁天灭地的视频放出去。那是我的王牌,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出,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力。
我选择了一种挤牙膏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把这个故事喂给嗷嗷待哺的公众。
第一天,我放出了一张经过模糊处理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我家的卧室。照片里,一男一女的身体交缠在一起,虽然面部和关键部位都打了马赛克,但熟悉林薇的人,依然能从身形和那头标志性的长发,辨认出是她。
配文很简单:知名企业家惨遭妻子背叛,奸夫竟是死对头公司高管。一场商业战争,竟以最狗血的方式在卧房上演。
这条帖子,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我公司的名字,张昊公司的名字,都是公开信息。网友们很快就通过各种线索,把目标锁定在了我和林薇,还有张昊的身上。
卧槽,不会是盛华创投的陈默吧他老婆不是出了名的贤内助吗
楼上的,你没看前几天的新闻他老婆持刀伤人,被抓了!伤的好像就是个男的!
我靠!信息量巨大!这么说,是奸情败露,恼羞成怒了
网络的发酵速度,远超我的想象。短短几个小时,盛华陈默妻子出轨
这个词条,就冲上了热搜。
林薇的社交账号被网友扒了出来。她过去发布的那些岁月静好,老公宠爱的动态,此刻看起来,都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天天秀恩爱,原来都是装的。
这女人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玩得这么花。
心疼陈总一秒钟,在外拼死拼活,回家后院起火。
舆论,已经开始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
但这还不够。
第二天,我放出了第二份料。
这一次,是几段经过剪辑的音频。是我从那段完整的视频里截取出来的,林薇和张昊那些污秽的对话。
……等拿到他的财产,我们就远走高高飞……
……他就是个工作狂,根本不懂生活,更不懂你……
……宝贝,再给我生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用他的钱,过最好的日子……
这段音频,直接引爆了整个网络。
如果说,之前的出轨还只是道德问题,那么这段对话,就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人品和险恶用心。
这不只是偷情,这是蓄谋已久的诈骗和掠夺!
我吐了!这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仅出轨,还想谋夺丈夫的家产!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那个男的也不是好东西!简直一对狗男女!
舆论的屠刀,已经高高举起,狠狠地砍向了林薇和张昊。
张昊那边,也终于有了动静。
他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右手被鉴定为永久性伤残。他的家人和律师发表了一份声明,颠倒黑白,声称张昊是受到了林薇的欺骗和引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卷入了我们的夫妻矛盾。并且,他们反咬一口,暗示我是因为商业竞争,而设局陷害张昊,那把刀,根本就是我砍下去的。
这份声明,在汹涌的民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网友们根本不买账。
不知情录音里叫‘宝贝’叫得那么欢,是不知情
商业陷害有本事拿出证据啊!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和那个女人图谋不轨!
手废了也是活该!管不住下半身,就该有这个觉悟!
张昊的公司,为了撇清关系,第一时间发布了公告,宣布暂停张昊的一切职务,并配合警方调查。
我知道,张昊的职业生涯,完了。
一个有着巨大道德污点的男人,在这个行业里,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而林薇的家人,则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们试图联系媒体,为林薇辩解,说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是被我逼的。结果,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谩骂和嘲讽。
甚至有好事者,扒出了他们家这些年,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好处。我给他们买的房子,车子,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全都被一一列了出来。
吸血鬼一家人!卖了女儿,还想毁了女婿!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父母,难怪教出这种女儿!
林国栋夫妇,成了过街老鼠,连门都不敢出。
我坐在办公室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方静给我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陈总,你这招舆论战,打得太漂亮了。现在,林薇和张昊在公众心里,已经彻底死了。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诉讼,非常有利。
这还不够。我平静地说道,我要让他们,在现实里,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明白。方静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财产清算已经有了初步结果。林薇在婚内,通过各种方式,向张昊以及她父母的账户,累计转移了超过一千五百万的资金。我们已经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冻结了他们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和资产。
很好。我点了点头,离婚诉讼,尽快提。我要求她净身出户,并且,要让她背上巨额的债务。
没问题。光是追讨这一千五百万,就足够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挂了电话,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曾经,我以为,其中有一盏灯,是为我而留。
现在我明白了,那不是灯,那是引诱我走向深渊的鬼火。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而怨毒的声音。
是张昊。
陈默……你好狠的手段……他的声音,因为伤痛而嘶哑变形。
彼此彼此。我淡淡地回应。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你别忘了,你是怎么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敢把我逼死,我就把你那些肮脏的过去,全都抖出来!我们一起完蛋!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笑了。
张昊,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吗
家,没了。爱人,背叛了。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毁了。
所以,你尽管把所谓的‘把柄’抖出来。我不在乎。我的人生,剩下的唯一乐趣,就是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地,被我拖进地狱。
我光脚的,还怕你这个穿鞋的吗哦,不对,你现在,连鞋都快穿不起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张昊那张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我没等他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场战争,主动权,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握在我的手里。
因为,当一个人连心都可以不要的时候,他就真的,无所畏惧了。
第四章:撕裂的亲情
舆论的火,烧了整整一个星期。
林薇和张昊,已经成了社会性死亡的代名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我,则收获了无数的同情。公司的股价,甚至因为我这个坚强、隐忍的创始人形象,不跌反涨。
真是讽刺。
这天下午,方静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林薇被正式批捕了。罪名是故意伤害罪。由于张昊的伤情鉴定为重伤二级,她将面临的,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牢狱之灾。
而且,由于她始终坚持是我动的手,精神状态被鉴定为不稳定,有妄想症状,这让她在法庭上的证词,可信度大大降低。
一切,都在我的剧本里。
她的父母,想跟你见一面。方静推了推眼镜,他们应该是想求情。
地点。我言简意赅。
就在楼下的咖啡厅。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是时候,去见见我那两位好岳父母了。
咖啡厅的角落里,林国栋和他的妻子赵慧兰,显得那么憔ё悴和苍老。短短一个星期,他们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头发都白了不少。
看到我,他们局促地站了起来。
陈默……林国栋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硬气,充满了哀求。
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
陈默,我们知道,是薇薇对不起你。赵慧兰先开口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鬼迷心窍,做错了事。但是,她也是你的妻子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你就不能放她一马吗
放她一马我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我放她一马,谁来放我一马当她在我的床上,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算计着我的财产时,她有没有想过放我一马当你们拿着我给的钱,去贴补那个奸夫时,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谁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们脸上。
他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们……我们不知道那是给那个男人的啊!林国栋急忙辩解,薇薇说,是她朋友做生意周转不开,我们才……
够了。我打断了他,不想再听这些虚伪的辩解,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们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撤诉!赵慧兰脱口而出,只要你愿意撤诉,我们……我们把钱都还给你!我们给你跪下都行!薇薇不能坐牢啊,她要是坐了牢,这辈子就毁了!
跪下我笑了,看着他们,你们的膝盖,就那么不值钱吗当初,我没钱的时候,你们不也是这样,高高在上地逼着我和林薇分手吗
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那时候,我刚创业,一穷二白。他们找到我,把一个信封摔在我脸上。
二十万,离开我女儿。你配不上她。
如今,他们却要为了他们的女儿,跪下来求我。
真是风水轮流转。
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会通过法律途径,全部追回来。至于撤诉,你们是在做梦吗我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们,她犯了罪,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谁也救不了她。
你……你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林国栋气得浑身发抖。
赶尽杀绝我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你们错了。这不是赶尽杀绝。这叫,一报还一报。
我不仅要让她坐牢,我还要让她净身出户,背着一身的债,从牢里出来后,一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我还要让你们,为你们的贪婪和愚蠢,付出代价。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子,都是我买的吧很快,你们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你们,将重新回到你们那个又小又破的老房子里,过你们原来的生活。
赵慧兰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不……你不能这么做!那房子是我们的家啊!她尖叫道。
那是我的房子。我冷酷地纠正她,你们,只是暂住的客人。现在,我要请你们出去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别再来找我。下一次,我不会再这么客气。回去告诉林薇,在牢里好好改造。等她出来了,我会在外面,给她准备一份‘大礼’。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赵慧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林国栋绝望的咒骂。
这些声音,对我来说,如同天籁。
就在我快要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墓碑。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菊花。
而墓碑上刻着的那个名字,让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陈雪。
我唯一的妹妹。
五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
这是我心里,最深的一道伤疤,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禁区。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来了。
陈默,想知道你妹妹当年是怎么死的吗来城郊的废弃工厂,一个人来。不然,我不能保证,你妹妹的坟,会不会被人刨了。
发信人,是张昊。
我的手,瞬间攥紧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一股比发现林薇出轨时,更加狂暴的杀意,从我的心底,疯狂地涌了上来。
他竟然,敢拿我妹妹来威胁我!
他触碰了我的底线。
我立刻拨通了方静的电话。
帮我查一个号码的定位。立刻,马上!
我的声音,冷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方静显然被我的语气吓到了,但她没有多问,立刻答应下来。
我走出咖啡厅,坐进车里。
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张昊,你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就能翻盘吗
你错了。
你不是抓住了我的软肋。
你是亲手,打开了地狱的门。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机会,活着走出我的视线。
我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朝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城市的繁华在飞速倒退。
我的眼前,却只有一片血色。
第五章:地狱的回响
城郊的废弃工厂,像一头匍匐在黑夜里的钢铁巨兽。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风吹过时,发出吱呀的、像鬼魂呻吟般的声音。
我把车停在远处,熄了火,在黑暗中静坐了三分钟。
我没有报警。
这是我和张昊之间的私事。警察的介入,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有些债,必须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偿还。
我的大脑,在极致的愤怒中,反而变得异常冷静。我快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张昊既然敢约我来,必然有所准备。他现在是个手部残疾的废人,单挑不是我的对手,他一定会带帮手。他的目的是什么录下我行凶的证据或者,干脆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打错了算盘。
我下车前,检查了一下藏在西装内袋里的东西。一个微型录音笔,已经在工作状态。另一个,是方静通过特殊渠道帮我弄到的,一个高压电击器,外形和手机差不多,但瞬间电压足以让一个成年壮汉瘫痪。
我不是来送死的,我是来索命的。
我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工厂内部空旷而巨大,月光从破损的屋顶窟窿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陈默,你还真有种,敢一个人来。
张昊的声音,从二楼的平台上传来。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左手打着石膏,用绷带吊在胸前,脸色苍白得像鬼。在他身后,站着四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拿钱办事的亡命之徒。
你拿我妹妹威胁我,我有什么不敢来的我站在空地的中央,仰头看着他,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你那个死鬼妹妹。张昊笑了,笑容因为脸部肌肉的抽动而显得格外狰狞,也对,毕竟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吗可惜啊,她没那个命。
我的拳头,在身体两侧,死死地攥紧了。
五年前,城南那场车祸,肇事司机一直没找到,对吧张昊慢悠悠地说道,像是在欣赏我脸上的表情变化,你是不是很奇怪,那条路虽然偏,但也有监控,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辆车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一个我不敢去想,却又在午夜梦回时反复折磨我的猜测,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是你。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哈哈哈!张昊狂笑起来,没错!是我!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开着车,是她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冲到马路中间!我撞了她,然后呢我爸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抹掉了所有的监控记录,找了个替死鬼去顶包,最后又不了了之。你那个蠢妹妹,就这么白死了!你花了那么多钱,动用了那么多关系,查了五年,查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查不到!
轰!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引爆了。
所有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全部涌向了头顶。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恨了五年的凶手,一直就在我身边。甚至,他还爬上了我妻子的床,睡在我的家里,图谋我的一切。
而我,竟然一无所知。
我感觉不到愤怒了,只剩下一种毁天灭地的平静。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当然不止。张昊的眼神变得怨毒,陈默,是你毁了我!我的手,我的事业,我的名声!全都被你毁了!今天,我要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他挥了挥没受伤的左手。
给我上!先打断他的四肢!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求我!记住,别打死了,我要让他活着,看我是怎么把他妹妹的坟刨出来的!
那四个壮汉,狞笑着,从不同的方向朝我包抄过来。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逼近。
就在第一个人冲到我面前,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我面门的时候,我动了。
我的动作,比他快了不止一倍。
侧身,躲过拳头。同时,手里的手机已经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腰上。
滋啦——!
蓝色的电弧一闪而过。
那个壮汉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珠子暴突,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另外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的迟疑,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我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左边那人。他下意识地抬脚踹来,我直接俯身,电击器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大腿内侧。
又是一声惨叫。
我转身,一个凶悍的侧踢,狠狠地踹在第三个人的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在空旷的工厂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抱着腿,惨嚎着倒了下去。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他被我的凶狠吓破了胆,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我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半米长的钢管,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掷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二楼的张昊,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脸上的得意和怨毒,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你……你……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把手里的钢管,在掌心轻轻敲了敲,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工厂里,像是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脏上。
别……别过来!他惊恐地从椅子上挪下来,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我走上平台,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现在,轮到我们了。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比魔鬼还要狰狞的笑容。
我没有立刻杀他。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把他刚才对我那几个手下做的事情,在他身上,一样一样地,重新演绎了一遍。
我先是打断了他的左腿,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然后,我废掉了他那只没受伤的左手,让他从此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他的惨叫声,在工厂里回荡,如同地狱里的恶鬼在哀嚎。
最后,我蹲下身,揪着他的头发,把他那张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拉到我面前。
张昊,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我拿出那个微型录音笔,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和你父亲,是如何伪造证据,抹掉监控,找人顶包的全过程。这份录音,明天就会出现在警察局长的办公桌上。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冷笑着,凑到他耳边,不,这只是开始。你的罪,法律会审判。但是,你欠我妹妹的,我要亲自来讨。
我松开他,站起身。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台废弃的、满是油污的冲压机上。
我拖着他,像拖着一条死狗,把他拖到了冲压机前。
你不是喜欢开车撞人吗我把他那只被我打断的左手,放到了冲压机的底座上。
不……不要……陈默!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他终于崩溃了,哭喊着,哀求着,屎尿齐流。
我没有理会他。
我看着他那只肮脏的手,仿佛看到了五年前,我妹妹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我缓缓地,按下了冲压机的启动按钮。
轰——
老旧的机器,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沉重的冲压头,带着千钧之力,缓缓地,压了下去。
啊——!
张昊的惨叫,被机器的轰鸣声彻底淹没。
我没有看那血肉模糊的场面。
我只是抬起头,透过屋顶的破洞,看着天上的那轮冷月。
小雪,哥给你报仇了。
我轻声说道。
然后,我转身,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身后,是张昊那不似人声的、绝望的哀嚎。
我知道,他不会死。
但从今晚起,他将活在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里。
第六章:最后的审判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海边。
我把车停在悬崖边,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海风吹了进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却吹不散我心头的血腥味。
我将那支录下了张昊所有罪证的录音笔,连同他威胁我的短信截图,匿名发给了市里最有名的一位调查记者。同时,也给方静发了一份备份。
舆论的刀,我已经磨好。这一次,我要砍断的,是张昊背后那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天色,从深黑,一点点变成鱼肚白。
天亮了。
新的一天,也是审判的一天。
第二天上午,整个城市都被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
那名调查记者,以《五年前城南车祸的惊天黑幕》为题,发布了一篇深度报道。报道中,不仅有张昊亲口承认自己肇事逃逸,并由其父亲张卫国一手遮天,抹平罪证的录音,还有记者连夜挖出的,当年那个顶包司机如今的潦倒生活,以及张家向其家人支付封口费的银行流水。
证据链完整,铁证如山。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舆论瞬间从一桩桃色纠纷,升级为对司法公正和权钱交易的拷问。
省里的调查组,在当天中午就火速进驻。张昊的父亲,那位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张卫国,直接被带走调查。张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一天之内,市值蒸发了上百亿。
而张昊本人,则是在那间废弃工厂里,被晨练的工人发现的。他四肢尽断,被发现时已经奄
奄一息,精神彻底失常,嘴里只会反复念叨着别杀我,我错了。
没人怀疑到我头上。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张家的仇人,在得知黑幕后,对张昊进行的私刑报复。
张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轰然倒塌。
处理完张昊,我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林薇身上。
我将那段完整的、未经任何处理的,记录了她和张昊在我的床上苟且,并密谋夺取我财产的视频,发给了三个人。
第一个,是负责林薇案件的检察官。
第二个,是林薇的辩护律师。
第三个,则是林薇的母亲,赵慧兰。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他们一直保护着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儿、当事人,究竟是一副怎样肮脏、恶毒的嘴脸。
方静告诉我,那位辩护律师在看完视频后,沉默了足足十分钟,然后,直接解除了和林家的委托关系。他告诉林国栋夫妇,这场官司,他打不了。神仙,也救不了林薇。
而检察官那边,则是在收到视频后,立刻向法院追加了对林薇的起诉。罪名,除了故意伤害,又多了一条职务侵占罪的共同犯罪嫌疑。因为她转移的财产中,有一部分,是我公司的公款。
最后的稻草,来自赵慧兰。
我不知道她在看到视频后,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那天下午,她冲进了林薇所在的看守所,母女二人隔着玻璃,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没有人知道她们吵了什么。
只知道,赵慧兰离开的时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夜白头。
林薇,则在看守所里,彻底疯了。
她开始攻击狱警,胡言乱语,说所有人都想害她,说我是魔鬼,是撒旦。
她最后的、来自亲情的救命稻草,断了。
开庭那天,我去了。
我依然坐在原告席上,西装笔挺。
林薇被法警架着带上了法庭。她穿着囚服,头发被剃成了难看的短发,眼神涣散,嘴角流着口水,嘴里还念念有词。
她的父母,坐在旁听席的角落里,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像两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法庭上,那段视频,作为关键证据,被进行了技术处理后,当庭播放。
虽然最关键的画面被隐去了,但那些不堪入耳的对话,却清晰地回荡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
……等拿到他的财产,我们就远走高飞……
……他就是个废物,怎么能满足你……
当这些声音响起时,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林国栋夫妇,把头埋得更低了,身体因为羞耻而剧烈地颤抖。
而原本疯疯癫癫的林薇,在听到这些自己亲口说出的话时,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突然清醒了。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向我。
那眼神,不再是怨毒,不再是哀求,而是一种彻底的、被摧毁后的空洞和绝望。
她终于明白,我不是在跟她玩什么夫妻间的报复游戏。
我是要将她,连同她的灵魂,一起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嘶鸣。然后,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法庭,陷入了一片混乱。
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的心里,也没有一丝波澜。
我像一个冷漠的观众,欣赏着一出由我亲手导演的戏剧,缓缓地,落下了帷幕。
宣判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林薇,因故意伤害罪、职务侵占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这个数字,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林家最后的一丝幻想。
赵慧兰当庭哭晕了过去。林国栋则像一尊石像,呆呆地坐着,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了法庭。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起手,挡在眼前。
一切,都结束了。
第七章:尘埃落定
审判结束后的一个星期,我让方静的团队,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第一件事,是收回我赠予林家的一切。
律师函,送到了林国栋夫妇的手里。他们必须在三天内,搬离那栋我为他们购买的别墅,并归还那辆价值百万的豪车。
他们没有反抗。或者说,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和资本。
我没有亲自去见证那一幕,是方静的助理拍了照片发给我。
照片上,曾经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林国栋和赵慧兰,正狼狈地将一些旧家当,从豪华的别墅里,搬上一辆破旧的小货车。他们的邻居,那些曾经巴结他们的富太太们,都站在远处指指点点,脸上写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他们的下一站,是他们二十年前居住的那个老旧小区的筒子楼。那里阴暗,潮湿,充满了下水道的臭味。
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只需要一步。
第二件事,是追讨林薇转移出去的所有资产。
法院的判决下来了,林薇不仅要净身出户,还需要偿还她非法转移的一千五百多万资金。这笔巨额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将压在她身上,直到她死亡。
即便她出狱,等待她的,也将是永无止境的追债和一贫如洗的人生。
至于张家,下场则更为凄惨。
张卫国因为包庇、妨碍司法公正等多项罪名,被判入狱。张氏集团,因为主心骨的倒台和巨大的声誉危机,被几家竞争对手联手吞并,分食殆尽。一个曾经的商业帝国,就此烟消云散。
而张昊,他虽然因为精神失常,免于了刑事处罚,但被送进了看管最严密的精神病院。他将在那里,作为一个四肢尽断,神志不清的废人,度过他耻辱的余生。
所有的仇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我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我独自一人,开车去了郊外的墓园。
妹妹陈雪的墓碑,被打理得很干净。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像一朵向日葵。
我把一束她最喜欢的白菊花,轻轻地放在墓前。
我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用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墓碑上的雨水。
雨水,混着我眼角不知不觉滑落的液体,一起流了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一种释放。
积压在心底五年,甚至更久的,那种被黑暗和仇恨包裹的窒息感,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缓缓地流淌了出去。
小雪,都结束了。
害你的人,害哥的人,都付出了代价。
哥以后,会好好活着。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
我对着墓碑,轻声地说着。雨点打在我的头发上,肩膀上,带来一丝凉意,却让我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就那样,在妹妹的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雨停了,天空放晴,一道彩虹,挂在了天边。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妹妹的笑脸,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园。
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我的报复,已经完成了。
而我的人生,还要继续。
第八章:无声的独行
一年后。
我卖掉了那套见证了背叛与血腥的复式公寓,也卖掉了公司。
我拿着一笔天文数字的现金,离开了那座承载了我所有奋斗、荣耀、伤痛和仇恨的城市。
我开始了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
我去了西藏,在珠峰大本营,感受着缺氧带来的眩晕和离天空最近的距离。
我去了北欧,在冰岛的黑沙滩上,看着极光在夜空中绚烂地舞动。
我去了非洲,在广袤的草原上,看着成千上万的角马,奔腾着,跨越生死线。
我看到了世界的广阔,生命的壮丽。
但我知道,我变了。
我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对生活抱有纯粹的热情和期待。我的心,像是在那场复仇中,被彻底淬炼过,变得坚硬,也变得冰冷。
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偶尔,我会从方静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那些人的消息。
林薇,在狱中,因为精神问题,多次自残未遂,被转入了监狱医院。听说,她每天除了喃喃自语,就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她的人生,已经提前画上了句号。
她的父母,林国栋和赵慧兰,在搬回老房子后,受尽了邻里的白眼和嘲讽。赵慧兰因为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在床。林国栋则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着两人的生活,日子过得比乞丐还不如。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成了他们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张昊,在精神病院里,彻底成了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张家旁系的亲戚,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看他,任由他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自生自灭。
这些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已经无法再激起我心中丝毫的波澜。
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是历史的尘埃。
这天,我旅行到了一个南太平洋的小岛。
我买下了一栋正对着大海的房子。每天,我就坐在露台上,喝着酒,看着潮起潮落,日出日暮。
我的手机里,还存着那段视频。
那个曾经毁了我一切,又让我完成复仇的视频。
我最后一次,点开了它。
屏幕上,那两个丑陋的灵魂,在尽情地狂欢。
我静静地看着,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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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
所有的影像,所有的声音,都在我的指尖下,化为了虚无。
我站起身,走到露台的边缘,张开双臂,拥抱着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蔚蓝。
海风吹过,带着自由的味道。
我知道,我的人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场血腥的报复,已经在我灵魂深处,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我不会再爱,不会再恨。
我将作为一个孤独的行者,一个冷漠的看客,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安静地,走完我的余生。
这,或许就是复仇的最终代价。
但我,无怨无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