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病重母亲的第三个月。
我无意间发现老公在黑市上买了个极品菲佣,趁我不在与她夜夜承欢。
等我挺着孕肚赶回周宅,白黑两色身体正紧紧交织在一起。
面对我的质问,周时远面色如常:
放心,薇薇安是石女,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我失去理智,扯起她的头发狠狠扇了几巴掌,然后命令保镖连夜将她送回黑市。
那天,周时远吻着我隆起的小腹,笑得异常温柔。
三日后的清早,物业管理打来电话,说屋内燃气泄漏,母亲被活活憋死在了梦中。
同一时间,同城热搜上爆出了高考状元妹妹一丝不挂昏死在大街上照片。
万念俱灰,我拿起农药打算一死了之,却在平板上看到周时远来不及退出的微信。
告诉安胎师,薇薇一切吃穿用度都要按最高标准来。
是!周总!可这样对夫人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此后夫人就真的举目无亲了……
周时远良久回复:
这就是她欺负薇薇的后果。
我周时远心尖上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挑衅。
我颤着手将农药倒进厕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来带我走。
1
来不及安葬母亲的骨灰,我便匆匆赶来医院签下妹妹的死亡鉴定书。
盖上白布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脏痛到像是被活生生剜去一块肉。
一股酸涩哽在喉间,我拎着剩了半瓶的百草枯将自己锁在卧室。
嘴唇即将对上瓶口的前一秒,平板响了,打开后里面的内容几乎让我周身血液瞬间凝固。
周时远的秘书发来一张薇薇安在花园散步的视频:
周总,今天安小姐的状态很好,不枉您特地从东南亚找来最合她脾性的安胎师。
周时远的声线中带着无尽的宠溺:
石女本就不易怀孕,薇薇又是第一次,你们一定要上心伺候,有半点风吹草动都必须立马联系我。
短短五秒的语音,藏着我数十年都未曾感受到过的柔情。
我捂着抽痛不止的小腹向上翻动聊天记录,却看到妹妹被绑在拍卖展示台上的照片。
周总,夫人母亲那边已经处理得滴水不漏,接下来这二小姐……
周时远语气轻佻:
点天灯!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她拍到手!然后送去丐馆,我要让他们一家将薇薇受过的痛苦全偿还回来!
我心口一恸,泪水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
原来这三天近乎灭顶之灾的打击,都是周时远为给薇薇安复仇一手策划的。
突然,聊天框有新信息提示。
周时远发出一串号码:
联系这个人,想办法摘除阮清禾的子宫,孩子再大些恐怕不好下手。
秘书几乎是秒回:
可您已经让厨师给夫人下了足量的停胎药,为何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良久,周时远回了信息:
不够,我要断了她生育的一切可能。
我答应过薇薇,只有她一人能生下周家的孩子。
耳边一阵嗡鸣声,我看着还在不断弹动的对话框,猛地呕出一口血。
初次有孕,我因过度疲劳自然流产,后来再次怀上孩子,我几乎是拼尽全力去保护他。
保胎针很痛,可即使将皮肤扎到没有一处完好,我也甘之如饴。
周时远明明比谁都清楚我有多想要个孩子,有多庆幸自己能怀上这个孩子,却依然……
来不及多想,我疯了似的开车去医院,却还是被医生告知胎心早就停了。
他说,这孩子在我肚里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流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周时远约莫两小时后才赶到。
他声音中隐隐带着丝兴奋,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领口间残留的那道红痕:
清禾,我们还有以后,这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我知道他在说谎,所以躺上手术台的前一刻我抓住了身旁医生的手:
医生,我还会再有孩子的,对吗
他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将麻醉推入吊管。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我隐约看到周时远笑着站在玻璃门外。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二十岁的周时远抱着大捧鲜花不分昼夜地守在我家门前。
周父知晓此事,把周时远打得几乎下不来床:
她就是个初中学历的孤女,家里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娶她进门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可那时的周时远不在意这些,即使后背布满渗血的鞭痕,他依旧挺直腰杆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我只要阮清禾!
周父终是没拗得过他,同意了我俩的婚事。
婚礼当晚,他痴痴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手上的红本连声音都在发抖:
清禾,我终于拥有你了。
直到周氏突发变故,我过度劳累导致第一个孩子流产后,他变了。
他不再觉得我懵懂天真,开始肆意嘲笑我融不进他们的上流圈子,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打上妇人之见的标签。
我以为周时远只是伤心过度,再次怀孕就会改变我和他之间的微妙关系,可到最后却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看到泪珠汇聚在我的眼尾,周时远愣了一瞬,拧眉看向身旁:
为什么清禾到现在都没醒
周总,麻醉药效已经散了,或许是夫人自己不愿意醒来……
其实,您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夫人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她对您是真心的!
周时远嗤笑一声,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
真心
当年她背叛我怀上别人的孩子,还将周氏机密泄露给对家公司,一句真心就要我将这些恨通通放下吗
可没人能证明……
亲子鉴定还说明不了一切吗保险箱的密码只有我和阮清禾知道,不是她还能是谁!
屋内陷入良久的沉默,周时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我要阮清禾一辈子被困在我身边,看我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
2
意识再次沦陷,等我睁眼,已是第二日晌午。
周时远见我转醒,红着眼牵上我的手:
清禾,别怕,我在。
我痴痴地看着他,脑中不断回想着昏迷时他说过的话。
见我久久没有回应,周时远将我轻轻在我身侧躺下,将我揽在怀中:
没事的清禾,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栀子花香再次将我包围,我感受着鼻尖传来的炽热,只觉得心口痛到窒息。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
周时远特地赶来医院接我,知道我畏寒,所以他将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将大衣盖在我裸露的脚踝上,就像初恋时那样。
不知为何,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我有些想哭。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周时远却迟迟没有动身。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薇薇安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裙跪在周宅门口。
周总……
她微卷的头发被风吹起,撩拨在周时远的心尖,也迷住了他的眼。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的丈夫隔着玻璃和另一个女人深情对望,直到周时远猛地缓过神来。
他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慌张解释:
清禾,她是……
我垂着头,甚至有些期待他会用什么样的谎来圆自己一手造成的荒唐。
周时远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薇薇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向你保证清禾,那天只是一次意外,等孩子出生了我就立马让她离开。
我忍着心痛,朝他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周时远微愣,眉间染上一丝不耐烦:
清禾,我是你的丈夫,更是周氏的总裁,我不能只顾你一人,那样太自私了。
偌大的周氏需要一个继承人。
我强忍着生理不适,朝他点头:
好。
下一秒,周时远几乎是冲下车将薇薇安抱起。
他甚至连外套都顾不上穿,跪在雪地和他的爱人相拥。
而我披着外套坐在豪车内,像个小丑。
三人的生活诡异至极。
我刚做完手术吃不了过于滋补的东西,便要求厨房将我的一日三餐分开做。
薇薇安却以此为由哭着和我道歉:
我知道夫人嫌我脏,可我真的已经洗干净了……
如果夫人真的这么讨厌我和肚里的孩子,我走就是!
薇薇安哭着跑出去后,周时远第一次在我面前掀了桌。
溅起的瓷片擦上了我胳膊,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在地,我却像是感受不到疼般,只死死盯着周时远一张一合的嘴。
他吼的声音很大,骂的也很难听,追着薇薇安出门,却将我撞倒在地。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剧痛,我一时竟连哭都忘了。
直到他将薇薇安哄回来,抱着她从我身畔擦肩而过,声音冷若冰霜:
以后夫人的饮食必须和薇薇一模一样。
敢有一丝区别对待,就都给我滚出周宅!
我看他抱着薇薇安进入主卧,脑子里全是她带着得意的眼神。
后来的日子面上平静。
我强迫自己无视薇薇安的挑衅,却还是拦不住麻烦自己找上门。
这晚,我腹痛难忍。
薇薇安端着一碗肉羹敲响了我的门。
夫人,该吃晚饭了。
我想伸手打开她递来的肉羹,却猛地被她扼住手腕。
夫人不要置气了。
再惹周总生气的话,可是要被赶走的哦。
我怔在原地,看着围在门外的一众保姆佣人,麻木地张开了嘴,像个木偶般任由她将滚烫的羹体一勺一勺送进我嘴中。
直到碗底见光,她俯身凑在我耳边:
好吃吗,夫人
我强忍恶心:
我已经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呵呵,那可不行。
她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语气飘然:
夫人难道不好奇这么香的粥是用什么做的吗
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她伸手拭去遗落在我唇边的肉糜,小声地一字一顿道:
我只是随口一提孕妇的胎盘最是滋补,周总竟真叫人找来了夫人前几天剥脱下来的……
怕我不好入口,还特地叫人煮成肉羹。
手脚瞬间失去温度,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嘴唇抖动着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下一秒,我抄起桌上的书狠狠砸向薇薇安:
你这个疯子!
薇薇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随即尖叫着倒地:
夫人我错了!求您别打了!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3
佣人瞬间冲进来将我按住,周时远姗姗来迟,只见薇薇安惨白着脸坐在地上哭诉:
周总……我们的孩子……
他愤怒的视线扫视一圈屋内: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姆吓得跪倒在地:
安小姐善良,看夫人不舒服特地饭都没吃先端来楼上给她喂粥,本来都好好的,可夫人突然就拿书砸安小姐……
我大口喘着气:
是她先……
住嘴!
周时远此刻脸色黑得吓人,抱着薇薇安头都没回地往医院去:
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许放她出这间卧室!
门被落了锁,我冲进卫生间将刚才吃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却仍觉得恶心到窒息,最后昏死在马桶边。
凌晨,他们回来了。
周时远声音冰冷:
阮清禾,庆幸吧,薇薇和孩子都没事。
我嗤笑声,心却一阵刺痛:
我本来就没怎样她,怎么会出事
见我鼻尖通红,虚弱至极的模样,周时远眼底划过一丝动容:
薇薇安却抢在他之前开口:
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您面前提孩子的事情。
可孩子终归还是无辜的,您就算再不能接纳我,也要看在周总的份上……
她哭得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时远眼中怒火更甚,他猛地钳住我的手腕:
阮清禾,跟薇薇道歉!
腕上传来剧痛,我看着瞬间青紫一片的皮肤,哭着挣扎: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薇薇安红着眼开口向周时远假意求情:
算了周总,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夫人大病初愈,还是不要……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着微隆的孕肚靠在周时远怀中痛吟。
薇薇即使被你害成这样都想着替你说话,你却始终容不下她们母子二人,毒妇!
说着,他将我拖行至花园中央,让保镖把我的头死死按在鱼池里面。
如果不愿意道歉,那就用行为来替薇薇赎罪!
冰冷的池水涌进口鼻,我被呛到难以呼吸,周身瞬间开始猛烈颤抖。
那年,周时远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坠入大海。
海水灌满车内前一秒,我拼死割开了周时远身上卡死的安全带,自己却因力竭随着车沉沉坠入深海。
救援及时我捡回一条命,却从那之后患上严重的恐水症,甚至连浴缸都不敢用。
周时远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却依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为他的薇薇报仇。
只要你承认错了,我就放你出来。
他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带着不容挑衅的权威。
窒息感越来越强,我的身子逐渐瘫软,随后彻底失去意识。
再睁眼,我正躺在病床上,身侧是面色阴沉至极的周时远。
清禾,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这些苦肉计来拿捏我
只是道个歉而已,就这么难吗
薇薇安缩在他身后,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夫人,不要无理取闹了,快给周总服个软吧。
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您若是真的看不起我,等生下孩子我将他抱给您养,认您做母亲。
她轻抚着小腹,全然一副舍己为人顾全大局的模样。
我冷眼看着他们,手机突然响起,是安息堂的工作人员:
阮小姐您好,骨灰我们已经送过去了,您看你什么时候来把费用结算一下。
我呼吸一滞:
什么骨灰,送去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疑惑:
不是您发信息说要将您妹妹的骨灰送去寺庙做成香灰珠子保平安吗我们这还有跟您的聊天记录呢。
我没有!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却因溺水后遗症失去平衡,重重栽倒在地。
透过手机屏幕的反光,我看到薇薇安阴淙淙地笑。
是你是你对不对!
我一把扯住她的裙角,朝她撕心裂肺地大吼。
周时远立马挡在薇薇安面前,扬手扇在我脸上:
阮清禾你发什么疯!
我瘫软在地,抱着手机哭得撕心裂肺。
围观在病房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周时远面上闪过一瞬难堪,上前扯住我的手臂想将我拉起来。
丢不丢人,快起来啊!
我任由他将我架起甩在床上,眼神空洞:
周时远,我们离婚吧。
他按在我肩上的手猛然一紧,随即强压着怒火朝我低吼:
阮清禾,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自顾自地说着: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周时远,放了我吧,我真的好累。
泪滴落在手背上,周时远触电般地收回手,朝手下吩咐道:
夫人累了,叫医生开安眠药来。
直到确认我吞下药片,周时远才搂着薇薇安的腰离开。
我窝在被子里擦掉最后一滴泪,然后吐出药片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直升机降落在楼顶时,我只穿了件单薄的病号服。
最后看了眼朋友圈最新发布的内容,彼时的周时远正陪着薇薇安挑婴儿用品。
我轻笑一声,将手机丢下天台。
再也不见,周时远。
data-fanqie-type=pay_tag>
4
江奶奶坐在厅堂中央,眉眼笑意盈盈,周身散发的气场却叫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是就是小婉的女儿
小婉,是我母亲的乳名。
是。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隐忍和不甘: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年小婉不听我劝执意要嫁给那个穷小子,甚至不惜以绝食要挟,若不是你联系我,我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数年过去竟是这般光景!
我跪在地上,郑重地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祖奶奶,求您看在母亲的份上,帮帮清禾!
江奶奶长舒一口气:
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江兰做事雷厉风行,若是今日我答应帮你报复周家那小子,来日你见了他心疼,反倒又与我反目成仇
我猛地抬头,强忍着喉间哽咽:
不会的,祖奶奶!
周时远害我母亲妹妹惨死,我甚至没能见到她们最后一眼,这份恨,清禾刻骨铭心!
江奶奶变了脸色:
他竟真如此狠心
我将额头死死抵住地面:
清禾不敢妄言!
江奶奶微微皱眉,眼中还藏着些许犹疑:
你们二人数十年的夫妻感情,为什么他要这般赶尽杀绝
我苦笑:
他一口咬定当年是我泄露周氏机密害的公司一度濒临破产,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份亲子鉴定,坐实我与他人有染……
混账!
江奶奶猛拍堂桌,屋内众人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歹也是周家门面,竟这般听风就是雨!
我抬起头,猩红着眼看她:
祖奶奶,求您为清禾报仇!
她撑着金丝云纹手杖移步到我身前将我扶起,拭去我眼尾的泪。
好孩子,这是奶奶记下了,你放心在江家住下,别怕,一切有我。
说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从侧堂走出来:
这是我的义子,你叫怀瑾小叔吧,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他。
我应是,缓缓抬头,对上盛怀瑾的眸子。
他的眸底一片漆黑,一种浑然天成的疏离感竟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怀瑾小叔……
盛怀瑾没有多言,只领着我穿过一片花廊:
这是义母先前住过的屋子,你放心住下。
还缺些什么都可以来和我说。
我坐在软榻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再次静下来,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周时远的事,心脏也再次抽痛起来。
好在,我还有一处归处。
江氏的效率高得吓人。
来到这里的第三日,江奶奶牵着我来到大宅门口:
奶奶,这是做什么
她挥挥手,示意我噤声,随即便看着盛怀瑾从后备箱拉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周时远的秘书。
他浑身是伤,衣衫破烂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我诧异地看向盛怀瑾:
这是怎么回事
盛怀瑾递给我一沓文件,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流水。
而最下面,放着一份羊水穿刺鉴定报告,鉴定人上明晃晃写着我的名字。
或许我早就猜到了最坏的结果,可真当它呈现在我面前,我还是忍不住慌了阵脚。
盛怀瑾看我惨白着脸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这人早被周氏的对家收买了。
那年,对家开出天价报酬要他利用职务之便窃取机密,他没抵住诱惑,在你和周时远出门产检的间隙将保险箱打开。
后来他们想趁火打劫,趁你和周时远发生嫌隙,收集周时远的毛发伪造一份假的亲子鉴定。
后面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秘书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看我走近,满脸惊恐:
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
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要照顾,我弟弟今年才刚上中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突然,我很想笑。
他为了钱将我卖了个彻底,还装作无知伙同周时远对我家人痛下杀手,此刻却能堂而皇之的求我怜惜。
盛怀瑾啧了一声,掏出枪直接对准了他的心脏:
去地狱忏悔吧。
秘书被吓得瞬间失禁,伏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我拦下盛怀瑾,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您好,我要举报!
5
周时远看着一整天都未亮起的聊天框,心下有些烦躁。
阮清禾不知又在耍些什么伎俩。
这样想着,他推开病房的门,床上却空无一人,只有被褥整齐地被叠放在床头。
周遭静得可怕,周时远甚至能听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
扯住门口路过的护士,他的声音低哑:
这个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抬头望了眼门牌:
啊,阮小姐啊,昨晚她就办理出院了。
但是好像遗留了什么东西,已经被收到问诊台了,你可以去看看。
短短十米不到的路周时远却感到遥远无比。
接过护士牛皮纸袋子,周时远颤抖着手打开,里面赫然装着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周时远瞬间觉得眼前一黑,急忙拨通阮清禾的电话,却接连几十个都是无人接听。
发出去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天台的监控没有联网,阮清禾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通往天台的拐角。
一个绝望的念头在周时远脑中油然而生,他调动周家所有保镖,沿街搜寻阮清禾的踪迹。
可她就像是消失在这世界上一般。
周宅内,周时远看着离婚协议上的【阮清禾】三字,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心脏。
家中所有关于阮清禾的东西都不见了,唯独被留下的是他向她求婚的戒指。
薇薇安早早住进顶奢月子中心,每天连着几十个电话撒娇要周时远去陪她和宝宝,却都被周时远以各种由头敷衍过去。
搜查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却什么都没带回来。
那一刻,周时远真的慌了。
天这么冷,夜那么黑,她才做完手术不久,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到底能跑去哪里
况且,她为什么要跑
自己包容了她的背叛,她的见异思迁,只是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寻欢作乐。
孩子而已,无论是谁生的他都会抱养给阮清禾,可为什么她还是……
突然,一个电话打断了周时远的思绪:
周总,您看新闻了吗!张秘书出事了!
周时远打开电视,赫然看到一篇周氏的专题头版:
原周氏集团秘书长张某涉嫌伪造虚假证明文件,侵犯商业秘密,已被相关机关提起诉讼……
配图是那张曾经莫名其妙出现在办公桌上的亲子鉴定报告,和一份差点致周氏于死地的文件。
周时远双腿一软,竟直直跌倒在地。
脑中一片空白,他拼命调整呼吸,却还是抑制不住心间那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自己这些年的恨算什么
他无数次看见月光下阮清禾熟睡的侧脸,都抑制住了想将她活活掐死的想法。
因为爱所以更接受不了背叛,可事到如今才有人来告诉他,自己恨错了人。
那被他亲手葬的孩子,被他亲手杀死的她的家人,到底算什么
水晶酒杯被周时远硬生生捏碎,无数个碎片嵌入他的掌心,周时远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
找!
倾尽所有也必须把夫人找到!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因恐惧而发出的颤抖:
张秘书入狱前说,夫人在港城江家……
彼时,盛怀瑾正陪着我将母亲和妹妹的牌位放进祠堂。
他小心翼翼地拂去奠台上的香灰,然后点上蜡烛。
看着他的动作,我鼻尖一算:
怀瑾……小叔,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我的家人或许到死都难以瞑目。
他抿唇看我,眼中烛光攒动: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如果觉得有些拗口,叫我怀瑾也可以,毕竟我们也只差了五岁。
他的耳尖莫名染上一片红晕,近处看去像是两颗熟透了的蜜桃。
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身后却突然有保镖出现:
少爷,门外有人嚷嚷着要见小姐!
6
清禾!
周时远的碎发散在额前,眼下满是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见我出现,他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却被盛怀瑾拦住去路。
见我默许了盛怀瑾的行为,周时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清禾,他是谁!
我挑眉看他,语气不屑:
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时远愣了一瞬,结婚数十年,我从未用这种眼神和语气和他说过话。
他颤着身子,小声开口:
清禾,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跟我回家好吗
我找了你好久,我真的好想你……
我轻笑出声:
那我要感谢你的深情,感谢你容忍我的背叛吗
周时远解释的话哽在喉间:
不是的清禾,我是被骗了,我也是受害者啊清禾!
看他那副急于洗清自己的模样,我只觉得从前的自己真是被蒙了心智:
所以,你选择用我的母亲和妹妹的死来为自己赎罪是吗
周时远,你宁可相信空穴来风,也不愿张嘴向我求证,我跟了你十几年,可你从没相信过我不是吗
你走吧,去找你的薇薇安。
周时远瞳孔一震:
她不是我的,清禾你才是。
我从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只是那天碰巧在黑市上看到她,她的眉眼,她的神态真的很像从前的你,我一时没忍住才……
强忍住作呕的感觉,我冲上前扬手扇在他脸上。
口口声声说因为我才喜欢她,却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不配,你更不配!
周时远捂着通红的脸,满眼受伤: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勾起唇角,抓起他额前的碎发强迫他抬头直视着我:
周时远,我不怪你。
我只怪自己瞎了眼,竟真的奢求过你脸颊的爱。
如果能够重来,我期望自己从一开始就没遇到过你。
周时远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看着我翕动的嘴,不停摇头:
清禾,不要这样说好不好你爱我不是吗你怎么舍得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至少给我一个向你赎罪的机会!
赎罪
我靠在盛怀瑾身上大笑起来,掏出他侧夹里的枪,丢给周时远。
好啊,我愿意。
你也说过,要让我尝遍薇薇安受过的所有苦,这句话我现在原封不动地返还给你。
想要我原谅你,就把我挨过的痛都如数偿还吧。
周时远看着我眼中的猩红,突然像是得到了救赎。
他将枪捡起,对准自己的左肩。
下一秒,血滴四溅。
红色的液体浸湿了周时远的衬衫,他却笑着再次举枪对准左膝盖。
又一声巨响,他跪倒在我面前。
血泊朝我蔓延,我厌恶地皱起眉后退一步。
周时远微愣,紧咬着唇用尽所有力气对下腹开了最后一枪。
见他昏死在血泊之中,我竟红了眼。
盛怀瑾将我揽入怀中:
心软了吗
我闭上眼轻轻摇头:
我只是在想,母亲和妹妹临死前,是不是也遭受了这样的痛苦。
是我害了他们……
救护车赶到时,周时远已经处于失血过多的濒死状态。
几乎用光了半个血库的资源,他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却落了个半身残疾。
不仅再也举不起左手,还得终身倚靠轮椅生活。
半年后,我开车去拿江奶奶为我定制的晚礼裙。
离开时却突然被薇薇安挡住去路。
彼时,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人也跟着发福不少。
我刚想避开,她却一个箭步拦在我身前:
哟,这不是周家的弃妇吗怎么还能出入这么高档的场所莫不是又攀了个钻石王老五
店内的目光瞬间朝我聚集,不少好事者开始议论纷纷:
别说还真挺眼熟的,我之前好像在财经报道上看过她和周氏总裁的照片,没想到已经被甩了啊
确实,看她这身行头好像也不是买得起这件衣服的样子。
看着也不年轻了,怎么还玩得这么花……
薇薇安的表情更加得意,一把抢过我手上的礼服袋子:
好歹我们也伺候过同一个男人,这钱我就帮你付了吧。
毕竟我马上就要加入周家,成为名副其实的阔太太了!
她将礼服甩在柜台上:
结账,刷卡!
柜姐却看着她面露难色:
小姐不好意思,您这张卡上余额不足。
薇薇安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什么!
你这个蠢货,一定是你弄错了,这可是周氏的黑卡!
就算余额不足,连我都买不起,这个贱货更不可能买得起,她一定是想偷东西!
工作人员不再理会她,而是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外,表情肃然:
盛总好!
盛怀瑾径直走到我身侧揽住我的肩:
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我摆摆手:
有个神经病。
薇薇安气到脸都绿了,跑来盛怀瑾面前:
你就是店长是不是,我可好心告诉你,你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偷窃未遂的贼!
盛怀瑾挑眉,一脚将她踹开,轻笑着:
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这家店就是阮小姐的了。
说完,他低头看我:
清禾,这份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薇薇安趴在地上瞪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刚才起哄的众人此刻全部将摄像头对准了她:
原来是个小丑,害得我差点信了她的话。
要我说,这女的看起来像不像个菲佣啊
周时远划着轮椅赶到,薇薇安立马哭丧着脸扑到他身前:
周总,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周时远看了眼我的脸,然后从身后掏出匕首,直直插入薇薇安的脖颈。
刺目的鲜血溅在他脸上,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有尖叫的,有逃跑的,还有打报警和急救电话的。
周时远视若无睹,越过薇薇安的尸体朝我蹒跚而来,声音低哑:
清禾,生日快乐。
这样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和我回家吗
我冷笑着看他:
周时远,我们早就没有家了。
是你亲手把它毁了,难道你忘了吗
我拉着盛怀瑾转身离开,周时远却突然跌下轮椅,死死抱住我的腿:
阮清禾,你到底还想怎样!
我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我都道歉了,难道真要我死你才肯原谅我吗!
我怔在原地,思索片刻,随即笑着摇头:
是啊周时远。
一命抵一命,我不仅要你死,还要你死三次。
周时远的泪凝在眼眶,看着我和盛怀瑾离开。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时,商场外面已经被包围起来:
你听说了吗有个残疾人跳楼了!
7
我呆坐在花园里,看着月亮渐渐升入顶空。
一切都结束了。
我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
头上忽然感觉有些重量,向后望去,是笑着的江奶奶。
和她身边目光温柔的盛怀瑾。
小寿星,生日快乐。
今晚你是主角,主角怎么能提前离场呢
他捧起我的手,像是捧住了世间最珍贵宝物。
感受着手背传来的炽热,我轻轻笑了。
都过去了。
阮清禾也应该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