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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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婚夜的惊悚馈赠
欧式复古
clawfoot
浴缸,是沈璐梦想清单上的
item
No.1。新婚丈夫周子安宠溺地满足了她的愿望,将它安置在市中心高层公寓的宽敞浴室里。
此刻,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洒满了她最喜欢的玫瑰精油浴盐,泡沫细腻丰富,氤氲着香甜的热气。沈璐哼着歌,赤脚踏入冰凉的白瓷砖地,褪下丝质睡袍,将自己浸入温暖的水中。一天的疲惫似乎都被驱散了。
她闭上眼,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甜蜜。嫁给周子安,搬进这栋昂贵时尚的公寓,一切都像梦一样美好。
水流温柔地包裹着她。她慵懒地伸手,想去拿放在浴缸边缘的手机。
指尖却触碰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一个微小的、坚硬的、似乎本不该在那里的东西。
她疑惑地捏起来,凑到眼前。
浴室暖黄的灯光下,那东西泛着湿润的、诡异的光泽。
那是一颗……人的眼睛！
瞳孔已经涣散,但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直勾勾地、冰冷地凝视着她！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炸开,彻底粉碎了新居的宁静。沈璐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从水里弹起来,疯狂地甩着手,踉跄着跌出浴缸,重重摔在冰冷的瓷砖上,浑身湿透,剧烈颤抖,胃里翻江倒海。
二、
愤怒的初燃（初次激起愤怒）
警察很快赶到。取证,询问,封锁现场。
那颗眼睛被小心收走。经过初步检测,是真的人眼,而且被取出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消息无法完全封锁,高档公寓浴缸惊现人眼的恐怖新闻瞬间引爆全城。恐惧和猜测如同病毒般蔓延。
沈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精神几近崩溃,被送往医院接受观察和治疗。她的父母闻讯赶来,看到女儿惨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心痛又愤怒。
周子安表现得既震惊又心疼,积极配合警方调查,不断自责：都怪我！我不该买那个浴缸！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在家！
公众的同情和愤怒首先指向了那个残忍的、变态的凶手。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恐怖的方式袭击一个刚刚新婚、看似与世无争的年轻女性是随机恶作剧还是针对性的威胁
三、
迷雾重重（制造悬念）
刑警队长老赵负责此案。调查迅速展开。
公寓安保严密,电梯和楼道监控却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员进入他们所在的楼层。门锁完好,没有暴力闯入的痕迹。
那颗人眼,来源成谜。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录,近期也没有上报的眼球丢失或相关谋杀案。
周子安社会关系简单,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年轻高管,事业有成,待人温和,几乎没人相信他会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沈璐性格开朗,是一名自由插画师,社交圈干净,更没有得罪过谁。
案子陷入了僵局。
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眼睛放入放满水的浴缸的动机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恐吓
四、
恶意的转向（再次拉高愤怒值）
就在调查一筹莫展时,风向开始悄然变化。
先是网络上出现一些知情人士爆料,暗示沈璐的插画风格阴暗、心理可能有问题,甚至翻出她大学时期参加过某个小众（但合法）艺术社团的经历,含沙射影地将其与某些极端行为联系起来。
接着,关于周子安和前女友的陈年旧事也被挖出。传言他前女友曾为他自杀未遂,精神状态不稳定,暗示沈璐可能是第三者,遭到了报复。但经查证,前女友早已出国,且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更恶毒的是,开始有人质疑报案的真实性。有人分析那颗眼睛可能是医学标本,暗示沈璐自导自演,为了博取关注、炒作自己的画作,或者是为了测试丈夫的反应这种论调虽然荒谬,却在某些阴暗角落找到了市场。
同情逐渐被猜疑取代。沈璐和周子安这对原本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承受着来自陌生人的恶意揣测和审判。沈璐本就脆弱的精神状态更加糟糕,而周子安则显得疲惫而痛苦,既要照顾妻子,又要应对无端的指责。
五、
细微的裂痕（制造悬念与反转伏笔）
老赵没有被舆论带偏。他总觉得这个案子哪里透着古怪。凶手费尽心机闯入安保森严的公寓,就为了放一颗眼睛吓唬人这成本太高,风险太大,不符合逻辑。
他重新梳理线索,将重点放回了那颗眼睛本身和浴缸。
法医进行了更精细的检验,发现眼球被取出和处理的手法异常专业,几乎像是外科医生或资深法医所为,而且使用了某种特殊的防腐剂,延缓了腐败,这才使得它在被发现时保持了新鲜的恐怖感。
同时,技术队对浴缸进行了极其细致的勘查。在浴缸底部那个通常被忽略的、过滤网下方的U型存水弯深处,用内窥镜发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不属于沈璐和周子安的——金属碎屑。
碎屑的形状非常特殊,像某种微型工具的零件。
六、
温柔的恶魔（突然反转反击）
金属碎屑的检测结果需要时间。老赵决定再次询问周子安,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方式,不再问案发当天,而是聊起了他们的恋爱经过、日常生活。
周子安依旧表现得无懈可击,深情、担忧、配合。但在提到那个浴缸时,他眼神中极其快速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得意或者说是掌控感
老赵心头猛地一跳。他想起第一次上门勘查时,周子安曾随口说过一句：这浴缸是我亲自挑的,每一个螺丝都是我盯着工人拧上的。
一个荒谬却可怕的念头击中了老赵！
他立刻派人秘密检查那个clawfoot浴缸的每一个部件,尤其是底座、龙头接口等不起眼的地方。
结果令人震惊！在浴缸一个装饰性的青铜脚爪内部,发现了一个极其精巧的、伪装成螺丝的微型机关！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空腔,以及一个由手机蓝牙信号触发的、弹簧驱动的微型弹出装置！机关内壁还残留着极微量的那种特殊防腐剂和人体组织残留！
那颗眼睛,根本不是在沈璐放水后被人放入浴缸的！它早就被藏在了浴缸本身里面！是在沈璐泡澡的过程中,被周子安用手机远程控制,突然弹射到热水里的！
七、
完美的伪装（大力反击输出）
面对铁证,周子安脸上的温柔和担忧瞬间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审讯室内,他痛快地承认了。
动机令人不寒而栗：他从未爱过沈璐。娶她,是因为她家境优渥,性格单纯易于控制,是他完美人生计划的一部分。但他内心深处极度厌恶她的普通和乏味,并且觊觎她父母将来可能留下的巨额财产。
那颗眼睛,来源是他利用职务之便,从公司合作的生物实验室里偷来的医学实验废弃物（捐赠遗体）。他精心设计了这个恐怖礼物,目的就是要一步步摧毁沈璐的精神,让她被逼疯,最终名正言顺地将她送进精神病院,从而完全掌控她的财产和她的人生！
那些网络上的谣言和恶意引导,也全是他雇用水军散布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将沈璐彻底塑造成一个疯子,为后续行动做铺垫。他甚至提前准备好了沈璐的精神诊断书！
他利用自己的科技知识,设计了那个精巧的机关,利用新婚和深情人设作为掩护,完成了一场近乎完美的、针对枕边人的心理谋杀！
我只是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小,反应那么大。周子安语气平淡,仿佛在评价一个实验数据,不过没关系,计划稍微调整一下也一样。
所有的愤怒,之前被误导的猜疑,此刻以百倍的能量反弹回来,如同海啸般扑向这个道貌岸然、心思歹毒的恶魔！公众的怒火被彻底点燃,要求严惩这个利用知识和感情进行犯罪的冷血动物！
八、
看不见的创伤（结局）
周子安得到了法律的严惩。
但沈璐的创伤却难以愈合。即便真相大白,那段被最亲密的人精心设计的恐怖经历,那些恶意的谣言,都成了她生命中无法驱散的阴影。她再也无法走进浴室,无法接触浴缸,甚至对温暖的水流都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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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她曾无比喜爱的、象征着爱与幸福的clawfoot浴缸,最终成了囚禁她噩梦的冰冷刑具。
阳光依旧能照进那间昂贵的公寓,却再也照不进沈璐心底那片被至亲之人亲手凿出的、冰冷的、黑暗的深渊。
浴缸里的眼睛：未尽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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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安被押上警车的画面,通过媒体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张曾经温柔深情的脸,此刻在镜头下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丝未散的嘲弄。公众的怒火被彻底引爆,声讨浪潮几乎要淹没司法系统,要求严惩这个利用高科技和亲密关系实施心理谋杀的恶魔。
沈璐的父母接走了女儿。那间充斥着甜蜜谎言和恐怖记忆的豪华公寓被彻底封锁,如同一个被剥离出来的、腐烂的器官。
一、
沉默的幸存者（表象下的暗流）
沈璐住回了父母家。她变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蜷缩在房间角落的沙发里,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她对水产生了极度的恐惧,别说浴缸,连看到茶杯里晃动的水面都会控制不住地发抖。洗澡成了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只能用湿毛巾勉强擦拭。
心理医生诊断她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和特定恐惧症。恢复需要漫长的时间,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摆脱阴影。
她的父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心痛如绞,对周子安的恨意深入骨髓。他们谢绝了几乎所有媒体的采访,只想保护女儿不再受到任何打扰。
外界看来,受害者得到了安置,凶手落网,案件似乎走向了尾声。只剩下法庭上最终的审判。
二、
细微的杂音（新的疑虑）
负责此案的刑警队长老赵,却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还绷着一根弦,没有完全放松。
周子安的认罪很痛快,作案动机、手法、甚至心理活动都描述得清晰无比,完美契合了已发现的证据。太完美了,反而让老赵觉得有些……不真实。
几个细微的疑点,像蚊子一样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1.
眼睛的来源：周子安声称是从合作生物实验室偷来的医学实验废弃物。但老赵派人去核查过,那家实验室管理极其严格,对每一具捐赠遗体和每一个器官样本都有编号和追踪记录,近期没有任何缺失报告。周子安虽然职位不低,但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一颗完整的、保存完好的眼球,难度极大。他是怎么做到的
2.
机关的精密程度：那个藏在浴缸脚爪里的微型弹出装置,精巧得超出了普通人的DIY能力。它需要精密的机械加工、微型弹簧驱动设计、以及可靠的蓝牙触发模块。周子安是科技公司高管不假,但他是搞管理和市场出身的,并非工程师。他有这个能力和时间亲自制作吗
3.
周子安的表演：在审讯后期,周子安表现出一种过于沉浸的、甚至带有某种炫耀意味的叙述快感。他享受于描述自己如何精心策划,如何玩弄沈璐于股掌之中。这符合一个高功能反社会人格的特征,但老赵总觉得,在那份炫耀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别的什么……像是如释重负仿佛他急于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来。
老赵把自己的疑虑向上级做了汇报,但鉴于证据链完整,凶手已认罪,且社会影响巨大,上级倾向于尽快结案,不再节外生枝。
三、
匿名包裹（打破平静）
就在法院即将对周子安进行一审判决的前夕,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匿名包裹,寄到了刑警队,指名交给老赵。
包裹里没有信,只有一个旧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智能手机。手机电量满格,里面只存着一段音频文件。
老赵戴上耳机,点开播放。
先是一阵沙沙的电流声,然后,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分辨不出男女的电子音响了起来,语速平缓,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恶意：
赵队长,恭喜你们抓到了‘凶手’。
周子安的表演很精彩,不是吗一个完美的、自恋的、控制欲极强的丈夫形象。他确实讨厌沈璐的‘乏味’,也确实觊觎那笔钱,他甚至真的想过要弄疯她。所以,让他顶罪,他心甘情愿,甚至乐在其中。
电子音顿了顿,仿佛在欣赏老赵此刻震惊的表情。
但是,那颗眼睛,不是他偷的。那个小机关,也不是他做的。他只是一个……蹩脚的模仿者,一个自作聪明的替罪羊。
我只是给了他一点灵感,并提供了一点……小小的技术支持。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罪名揽到自己身上,真是有趣。
想知道为什么选中沈璐吗不,不是因为周子安。而是因为……她父亲,沈明山。
问问沈明山,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因为他错误的投资建议而倾家荡产、最后在公司天台跳楼自杀的男人记不记得那个男人的妻子,因为受不了打击而精神崩溃,最终用一把剪刀,亲手剜出了自己哭瞎的双眼
那颗眼睛,本来有一对。另一颗,我暂时保管着。
告诉沈明山——
——游戏,才刚刚开始。
音频到此结束。
老赵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四、
深渊回望（真相的骇人轮廓）
老赵立刻调取了二十年前的旧案记录。
果然,确有此事。当年沈明山还只是一个年轻的金融顾问,他的一次激进且未充分提示风险的投资建议,导致一位姓陈的客户血本无归,负债累累,最终跳楼自杀。客户的妻子深受刺激,在一个月后用极其惨烈的方式自残身亡,现场极其血腥,确实提到了眼睛的事。这件事当时被定性为投资失败引发的悲剧,沈明山受到了行业处分和道德谴责,但并未追究刑事责任。
谁也没想到,二十年后,这场悲剧会以如此恐怖的方式,重新拉开序幕！
那个跳楼的男人,那个自残的女人……他们是否有其他家人孩子亲戚
老赵立刻派人秘密调查这对夫妇的社会关系。同时,他带着沉重的心情,前往沈家,找到了尚未从女儿创伤中恢复的沈明山。
当老赵隐晦地提起二十年前的旧事时,沈明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喃喃自语：报应……果然是报应……我就知道……躲不掉的……
他承认,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和恐惧之中,甚至偷偷资助过那对夫妻远在老家的贫困亲戚,试图赎罪。但他从未想过,报复会以这种方式,降临到他最爱的女儿身上。
五、
看不见的对手（更高的维度）
调查那个匿名包裹和手机来源,毫无意外地失败了。对方手段极其高明,抹除了一切痕迹。
对陈姓夫妻社会关系的排查也陷入了困境。他们老家在偏远的山村,亲戚大多疏远,且似乎都对二十年前的悲剧知之甚少,甚至有些避讳。他们的直系亲属几乎都已不在人世。
唯一的线索是,他们似乎曾经有一个儿子,但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远方亲戚,此后杳无音信。连过继给了谁,都无人知晓。
这个儿子,如今会在哪里他会是那个幕后黑手吗他如何掌握了如此高超的技术（制造机关、获取眼球、黑客手段）他又为何等了二十年才报复
老赵感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者,而是一个心思缜密、耐心极强、并且掌握了某种超乎寻常资源的可怕对手。TA了解每个人的弱点,善于利用和操纵人心,周子安不过是TA棋盘上一颗自以为是的棋子。
TA的目标不仅仅是复仇,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残酷的……行为艺术。用一颗二十年前因沈明山而失去光明的眼睛,来恐吓他女儿一辈子活在黑暗的恐惧里。
六、
未终结的恐惧（开放结局）
周子安的审判如期进行,他依然坚持所有的罪行是自己一人所为,对老赵调查出的新线索矢口否认,甚至嘲讽警方想象力丰富。由于缺乏直接证据证明另有其人,他最终被重判,但真正的元凶却依然隐匿在黑暗中。
沈明山彻底垮了,双重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公司业务一落千丈。
沈璐在得知部分真相后,精神状态更加复杂。恐惧之外,又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和负罪感——父亲的罪孽,报应在了自己身上。她被困在了一座由父辈错误和他人恶意共同筑成的无形监狱里。
老赵没有放弃,他将陈姓夫妻之子和那个匿名声音的信息录入未解悬案系统,列为最高优先级。
他知道,对方一定还在某处看着。另一颗眼睛,还不知在何方。
结案报告可以写,但这个案子,在他心里,远未结束。
那天夜里,老赵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每一扇亮灯的窗户后面,似乎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伤痕。
他拿起那个旧手机,再次播放了那段音频。
冰冷的电子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回荡：
……游戏,才刚刚开始。
老赵关掉音频,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下一次游戏的通知,不知何时会以何种方式,再次出现。
而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手是谁。
浴缸里的眼睛：凝视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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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关掉了那段令人脊背发凉的音频,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嗡鸣隐约传来。那句游戏,才刚刚开始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神经末梢。他用力掐了掐眉心,试图将那股寒意驱散。
对手在暗处,而且是一个耐心等待了二十年、技术高超、心思歹毒的暗处。常规的调查手段似乎完全失效。
一、
逆向推演（从结果反推）
老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摊开所有卷宗——柳小娟案、苏雯案、以及眼前的沈璐案。看似毫无关联,但那个匿名者展现出的操控力、对技术的运用、以及那种将恐惧视为艺术的冷酷,让他无法不产生某种联想。
他成立了一个绝对保密的小型任务组,成员仅限于他和另外两名技术背景过硬且绝对可靠的年轻刑警。他们抛开所有传统侦查思路,尝试进行逆向推演。
假设,匿名者（X）的核心目标是向沈明山复仇,方式是通过折磨其女沈璐。那么：
1.
信息源：X如何精准知道沈明山二十年前的旧事细节甚至知道那颗眼睛的象征意义（内部档案当年经手人）
2.
执行者：为何选择周子安作为手套X如何知道周子安内心对沈璐的厌恶和贪婪并确信周子安会配合甚至享受顶罪
3.
技术支撑：眼球来源、精密机关、匿名通讯、信号屏蔽……这些资源和技术支持,X从何而来
4.
时机：为何是现在二十年后才动手
任务组分工合作,秘密重启对二十年前旧案的卷宗审查,寻找可能被忽略的细节和知情人；利用特殊权限,对周子安过去几年的所有通讯记录、网络活动、消费记录进行深度挖掘；并通过特殊渠道,向物证鉴定中心和顶尖的机械工程专家求助,分析那个微型机关的制造工艺和可能来源。
二、
数字幽灵与尘封的线索（新的发现）
对周子安的深度数字画像带来了第一个突破。
技术刑警发现,在案发前大约半年,周子安频繁访问一个极其隐蔽的、需要特殊邀请码才能进入的暗网论坛板块。该板块的主题是心理操控和完美犯罪幻想。周子安在里面是一个活跃用户,经常吹嘘自己的掌控力和对庸俗伴侣的厌恶,但他发布的内容,更多是理论性的空谈和炫耀。
然而,在案发前两个月,一个注册信息完全空白、代号为雕塑家的用户,开始与周子安进行私密交流。雕塑家的语言极具煽动性和指导性,他引导周子安将幻想变为现实,并恰好提供了那个微型机关的设计草图和一些确保计划完美无缺的建议,甚至暗示可以提供关键道具（眼球）。所有交流都使用了无法追踪的加密方式。
雕塑家就是X！他像培养一个作品一样,培养了周子安！
另一方面,复查二十年前旧案的探员也有收获。当年处理陈妻自残现场的一名老法医回忆,现场确实极其惨烈,但他在勘察时,曾注意到一个细节：陈妻用来剜目的剪刀,并非家中常用款式,而是一把崭新的、专业性很强的外科手术剪。这个细节因为与自杀结论不冲突,当时并未深入追查。
手术剪……专业的眼球处理手法……X具备医学背景
三、
破碎的镜像（锁定目标）
两条线索交汇！
任务组立刻调整方向,集中力量调查陈姓夫妻那个自幼被过继、杳无音信的儿子！
这一次,他们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户籍查询,而是动用了最高权限的人口信息大数据交叉比对,并重点筛查医学、生物工程、精密机械等相关领域的从业人员,尤其是那些有海外背景或曾在特殊机构工作过的人员。
海量数据经过数天不间断的筛选和人工智能分析,最终,一个名字被标记为高度可疑：
陈默。
男,35岁。幼年过继给北方某城一对无法生育的工程师夫妇,改名换姓。养父母已于数年前去世。天资聪颖,拥有海外顶尖大学的生物医学工程和计算机科学双博士学位。曾就职于多家国际顶尖的医疗科技公司和秘密研究机构,研究方向包括精密医疗器械和生物组织保存技术。大约三年前离职,此后行踪成谜,但其过去的同事模糊提及,他似乎对感知剥夺和恐惧的神经机制有着不同寻常的个人兴趣。
所有特征完美吻合！
信息源（自身经历+可能接触内部档案）、技术能力（医学+工程+计算机）、动机（为父母复仇）、甚至行为模式（将恐惧视为可塑造的作品）——陈默,就是雕塑家X！
四、
狩猎开始（主动出击）
锁定了目标,但如何找到他陈默如同人间蒸发,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常规的追踪手段毫无用处。
老赵决定兵行险着。既然陈默享受的是操控和艺术展示的过程,那么……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舞台。
他精心设计了一个计划。通过可控的渠道,
subtly
释放出消息：沈明山因极度愧疚和恐惧,精神濒临崩溃,即将在一个私人疗养院接受封闭治疗；而沈璐的状态也有所好转,开始尝试接受心理干预,似乎有走出阴影的迹象。
这是一个诱饵。赌的是陈默不会满足于现状,他会忍不住亲自下场,来验收他的作品,或者进行最终修饰。
老布下了天罗地网,对那家疗养院和沈家进行了全方位的、极其隐蔽的监控和布控。所有人员严阵以待。
五、
终极对峙（愤怒的终结）
等待是煎熬的。几天过去了,风平浪静。
就在大家怀疑计划是否被识破时,布控在疗养院外围的暗哨报告：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试图通过员工通道进入疗养院区域,其体型特征与掌握的陈默资料高度相似！他携带的快递是一个低温密封箱。
行动！老赵一声令下。
埋伏的干警如同猎豹般从四面八方扑出！
那个快递员反应快得惊人！他猛地扔出低温箱砸向冲在最前面的干警,身体如同泥鳅般向后一滑,竟然直接撞破了旁边一扇消防玻璃门,冲进了楼梯间！
激烈的追逐在疗养院复杂的楼道里展开！枪声、脚步声、呵斥声打破了表面的宁静。
陈默显然早有准备,对地形极其熟悉,利用各种障碍物躲避,甚至撒出某种刺激性粉末阻滞追兵。但他毕竟寡不敌众,最终被逼到了顶层天台。
天台风很大。陈默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追兵,摘下了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苍白、清秀却异常平静的脸。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
别过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否则,我不保证沈明山病房里的空气净化器,会不会放出点有趣的东西。
老赵示意众人停下,枪口死死锁定他：陈默,结束了。你父母的悲剧值得同情,但这不是你伤害无辜的理由！
无辜陈默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讥笑,沈明山贪婪的一句话,毁了我家！我父亲跳楼,我母亲挖出眼睛！那时候,谁在乎过我们无不无辜
沈璐是无辜的！老赵厉声道。
她享受了她父亲用肮脏手段换来的优渥生活,她就不无辜！陈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但瞬间又压制下去,恢复那种可怕的平静,我只是……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让她父亲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失去和恐惧。一颗眼睛,换一颗眼睛。很公平。
他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这里面,是另一颗眼睛。我母亲的眼睛。我保存得很好。本来,我想找个更合适的时机,让它‘回到’沈家人身边。现在看来……
他突然笑了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赵队长,你是个好警察。但你不懂。这不是复仇,这是……矫正。矫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话音未落,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地向天台外坠去！
不！老赵扑过去！
砰！
沉重的落地声从楼下传来。
一切突然静止。
风依旧呼啸。
老赵站在天台边缘,看着楼下迅速围拢的人群和那片刺目的红色,心脏沉重地跳动着。
陈默死了。带着他偏执的仇恨和扭曲的艺术,彻底消失了。
那个遥控器,后来经过检查,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库门遥控器。所谓的毒气威胁,只是虚张声势。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完成了他的谢幕。
六、
余波难平（结局）
案子终于彻底告破。
新闻通报了真凶坠楼身亡的消息,公众的怒火得到了最终的宣泄,但也增添了几分唏嘘。一场跨越二十年的悲剧,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沈明山得知真相后,大病一场,之后变卖了公司,将大部分财产捐出,用于资助心理创伤研究和贫困家庭,余生都将在忏悔中度过。
沈璐的恐惧症没有立刻好转,但知道了真正的凶手已死,并且其动机源于父亲的过往,这种认知虽然残酷,却某种程度上打破了她身上那种完全无辜受害的魔咒,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真正康复之路。
老赵站在办公室,看着结案报告。证据链完美闭合。
但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陈默坠楼前那个冰冷的、讥诮的笑容。
矫正。
真的结束了吗
陈默那样的人,会不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留下了别的作品或者,他的偏执和技术,是否早已吸引了其他藏在阴影中的欣赏者
他走到窗边,城市华灯初上。
每一盏灯下,可能都有故事,都有伤痕,也都有可能正在滋生新的黑暗。
他拿起笔,在结案报告的最后一页,缓缓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这个句号,画得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