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明白了。
王寡妇说的是真的。
但看着林燕的眼泪,我又心软了。
“我就问这一回,以后不提了。”
林燕扑进我怀里哭。
“铁柱,你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正说着,林老妈在屋里喊:
“燕儿,过来帮忙剁馅!”
林燕抹抹眼泪进去了。
我站在院里,心里五味杂陈。
回家路上,又遇见王寡妇。
她靠在她家门口,穿着件薄衫。
“铁柱,昨儿个的事,别往心里去啊。”
她笑嘻嘻地说。
我没理她,加快脚步。
王寡妇却追上来,塞给我个煮鸡蛋:
“拿着,补补身子。”
我推开不要,她硬塞进我兜里:
“傻小子,姐是为你好。林燕那丫头精着呢,你玩不过她。”
我瞪她一眼:
“我的事不用你管。”
王寡妇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
“哟,傻子会发脾气了?姐就喜欢你这样的。啥时候想通了,来找姐啊,姐教你咋当男人。”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
我赶紧扭头走了。
听见她在后面咯咯笑。
回到家,娘正在试做喜饼。
看见我兜里的鸡蛋,她皱眉问:
“哪来的?”
“王寡妇给的。”
我老实说。
娘一下子炸了:
“啥?你碰见她了?离那骚货远点!沾上就没好!”
我把鸡蛋扔给院里的狗:
“没要,她硬塞的。”
娘哼了一声。
“那女人骚得很,见男人就勾引。听说跟村长都有一腿。你可得把持住,别让她坏了你和林燕的事。”
我点头:“知道。”
晚上,二狗子居然来找我。
他拎着瓶白酒,脸上堆着假笑。
“铁柱,听说你要办酒席了?哥们儿来给你道喜。”
他把酒放在桌上。
我纳闷地看着他。
平时欺负我最凶的就是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客气地给他搬凳子,问道:
“二狗子坐,吃了吗?”
“吃了吃了。”
二狗子坐下,眼睛却瞟向我。
“铁柱,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心里明白准没好事,但还是说:
“讲吧。”
“王寡妇你知道吧?她到处跟人说,说你看上她了,昨晚还去敲她门。”
我蹭的站起来:“放屁!”
“别急别急。”
二狗子拉我坐下。
“我当然不信了。但那骚货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你看不上林燕,就想睡她……”
我气得浑身发抖。
娘赶紧打圆场:
“二狗子,这话可不能乱传。俺家铁柱老实,干不出这种事。”
二狗子点头:
“我知道,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们一声。王寡妇那张嘴啊,死人都能说活,你们小心点。”
送走二狗子,娘关上门问我:
“铁柱,你昨晚真没去找王寡妇?”
我摇头:
“是她来找我,说林燕的事,让我赶出去了。”
娘叹口气:
“这臭婆娘,准是看你要成亲了,心里不痛快。她呀,就见不得别人好。”
第二天,村里果然起了风言风语。
我去井边打水。
几个婆娘看见我就躲,还指指点点。
“就那个傻子,看着老实,还想去勾搭王寡妇……”
“听说半夜去敲人家门呢……”
“林燕真是瞎了眼……”
我憋着一肚子气回家。
林燕来了,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
“铁柱,村里人说你去招惹王寡妇,真的假的?”
我赶紧解释:
“假的!是她来找我,说我赶出去了。”
林燕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扑进我怀里。
“我信你。王寡妇那个骚货,就是看咱要成亲了,故意捣乱。”
我搂着她,心里暖暖的。
但接下来,林燕的话让我愣住了。
“铁柱,咱早点把事办了吧。酒席提前,明天就办。”
“明天?太急了吧?”
林燕眼神闪烁。
“不急。我算过了,明天是好日子。”
她摸着自己肚子。
“再等就藏不住了,穿喜服不好看。”
我想想也是,就答应了。
林燕立刻笑起来,亲了我一口: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
她走后,我跟娘说酒席提前的事。
娘皱眉头:
“这么急?好多东西,还没备齐呢。”
“林燕说肚子藏不住了。”
娘哼了一声:
“怕是听到风言风语,怕你变卦吧。”
那天下午,我家院里支起大锅。
请来的厨子,开始准备明天的酒菜。
香味飘出去老远,引来一群孩子,围着院门看。
我去邻村请亲戚,回来时天快黑了。
远远看见我家院门口。
有两个人影拉拉扯扯。
走近一看,竟然是王寡妇和林燕。
王寡妇抓着林燕手腕,嘴里不干不净。
“你以为傻子真看上你了?不就是找个现成爹吗?”
林燕气得脸通红:
“放开我,骚货!勾引人家男人,要不要脸!”
王寡妇冷笑:
“哟,还没过门就护上了?告诉你,等傻子玩腻了你,还得来找我!”
我赶紧跑过去拉开她们。
“干啥呢!”
王寡妇看见我,立刻变脸,软绵绵往我身上靠。
“铁柱,你回来啦?这疯女人要打我。”
林燕气得直跺脚:
“她胡说,明明是她拦着我不让走!”
我推开王寡妇:
“你赶紧走,别在这闹事。”
王寡妇脸挂不住了:
“好你个张铁柱,给你脸不要脸!等着瞧,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林燕扑进我怀里哭:
“这骚货太欺负人了……”
我拍拍她背:
“没事了,明天咱就成亲了。”
林燕抬头看我,眼睛水汪汪的:
“铁柱,成亲后咱好好过,气死那些眼红的人。”
我点头,心里却有点乱。
总觉得王寡妇,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一早。
迎亲的队伍还没出发,村长就急匆匆来了。
“铁柱,不好了。”
村长喘着气说。
“王寡妇去乡里告状了!她说林燕未婚先孕,伤风败俗,说铁柱你脑子不清楚,是被林家骗了、逼了,这婚事不合规矩,要乡里的领导来管管!”
院里顿时炸了锅。
娘手里的喜盆,咣当掉地上。
林燕当场就哭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愤怒。
“我去乡里说清楚。”
我转身就要走。
村长拉住我说:
“你去顶啥用?乡妇联和民政的人,马上就来调查了。这婚事,怕是得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