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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的脸从惨白涨成猪肝色,他试图怒吼,但口腔溃疡的剧痛让他发出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他身边的几个同事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根本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面色疲惫中带着一丝庆幸。
“哪位是余娇娇的家属?”
江淮立刻挣扎着凑过去,含糊道。
“我是她上司,她怎么样?”
“送来得还算及时,命保住了。”
医生摘下口罩。
“但是毒素对神经和局部肌肉组织造成了严重损伤,右小腿大概率会留下永久性的功能障碍,也就是说,以后可能会跛行,并且阴雨天会疼痛难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
这和前世我毒发身亡相比,算好了,但对于爱美如命,喜欢活蹦乱跳刷存在感的余娇娇来说,这恐怕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江淮听到这个消息,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我,那眼神仿佛我是罪魁祸首。
我立刻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庆幸。
“太好了,娇娇命保住了真是万幸,虽然留下了后遗症,但总算人还在,江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毕竟她是为你,呃,为公司组织活动才受的伤。”
我适时地咬住嘴唇,仿佛说错了话。
这话听在江淮和旁人耳里,含义可就丰富了。
江淮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
“你少假惺惺!”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泪瞬间滑落。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难道娇娇出事是我愿意看到的吗?我知道你一直更喜欢她,觉得我碍事,可我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你们不肯救我,我差点也死了,现在又来怪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满意?”
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重生以来积压的所有委屈和愤怒,演技无比逼真。
说完,我像是承受不住打击,身体晃了晃,旁边一位好心的护士大姐连忙扶住我。
“哎哟喂,这小伙子你还是不是人啊!”
护士大姐怒目瞪着江淮。
“你女朋友刚经历这种事,你不安慰还在这胡说八道!那个女秘书是你什么人啊?让你这么上心?我看你才是心里有鬼!”
“就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小姑娘,这种男朋友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啊?”
“赶紧分!让他跟那个秘书过去吧!”
围观群众的谴责达到了高潮。
江淮被骂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嘴里的溃疡更是痛到让他几乎晕厥。
他带来的那几个同事早就悄悄溜到走廊尽头,恨不得原地消失。
我靠在护士大姐身上,虚弱地对众人道。
“谢谢大家,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众人同情和鼓励的目光中,我勉强支撑着身体,独自一人缓缓走向医院门口。
身后还有同事们龇牙咧嘴地声音。
“难不成我们真该喝点丝瓜汤降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