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北溟见赤烟都不能从墨麟手里“夺到”沈瑶,抖了抖周身如雪缎般光洁的羽毛,告别道,
“算了,狐狸大神、狮王......我先走了,我那边乱的很离不开人。”
鹿北溟率领的羽族偷袭大队,以他为首领,没有他的庇佑,小队无法抵挡火鹫鸟的攻击。
而火鹫鸟的数量可以用恐怖至极来形容。
战事已起,主将自然不能轻易离营,轻易撤退。
“你们先回去。”
银容朝着在喋喋不休询问的三位鲛王摆了摆手。
这场灾难导致的海城修复事项、费用支出,人员安排等等三位鲛王都想等着他事无巨细的安排。
有君主愿意动脑子,他们的脑袋都不想动了。
也唯有银容命令能让《海城中央交易部》下辖的数十个部门高效完成,免去了无休止的议会,与利益博弈,简单粗暴。
海城虽然被沈瑶弄成了类“社会主义中央集权化”,但兽人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他们血脉骨子里臣服强者、智者。
本能崇尚“君主制”。
从大部落到小部落,每个部落的兽人对首领的话从无异议。
首领也不可能独自享乐、贪污腐败,会始终以血脉为先,以人口扩张、种族富强为重。
这就是核心区别了。
“你先别走,回来。”
银容挥退了环绕身边的鲛王与部长们,在鹿北溟即将振翅起飞时冷肃开口。
他阔步走向一旁仍在“假笑”的赤烟,垂落的银发如雾般迷蒙,在海风中拂动,
“我们几个需要保持联系,这种事不能再次发生。
假设我们都在,或许那位神明不会死。
我感受到荒川霜息的不稳定,荒川的暴风雪很快就会来。
我担心那时候连海面都会被冻结。”
鹿北溟轻盈地一个回旋,落回原地,尾羽在空中划出流光。
他歪了歪头,清澈无邪的乌眸里满是不解,
“你能感知到荒川霜息?为什么我感知不到?”
银容投给他一个“说了你也不懂”近乎睥睨的眼神。
(大意是:说你是杂毛鸟你肯定不乐意)。
在多次和鹿北溟的配合中,银容也淡去了对他的厌恶,偶尔也会认可他,只是血脉差距本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在听到龙吟后,一股血脉记忆疯了般的涌上心头,压迫他的每一根神经,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涌入破碎的画面。
遮天蔽日的龙影掠过荒芜的大地,狮族兽人在龙息下化为枯骨。
绵延的部落城在烈焰中崩塌,无数族人惊恐、绝望的面容......
这些都是龙族成为主宰,视万族为食粮的记忆,每一个画面带着强烈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位纯血兽王血脉偾张、暴怒如狂。
赤烟双臂环抱,心思显然还在沈瑶和未出生的狐崽身上,闻言慵懒道:
“怎么联系?你也想要焚情烙印,那恐怕很难,她最喜欢的永远是那条冷血蟒。”
银容看向赤烟的神态庄重而肃穆,他与赤烟身高相仿,身形却宽阔健硕的多。
王者的压迫感与生俱来。
虽不至于让已成为一方兽神的赤烟感到威胁,却也让他收敛了几分漫不经心,神色正经起来,
“荒川不是有你家兽神和焰狮兽神压着?
荒川的龙族又没出来,极狱的狱龙还全都被沧渊带走了。
我们先处理九焰吧。
沈瑶在东南三域的时候可没闲着,已经加入了“九焰”,把控住了当地的燃羽龙雀兽王。
那一片的兽人不会攻击我们,你的远征计划可以开始了。”
说着,语气坦荡轻松不少,
“我也得尽快成为世界首富,烧玻璃、烧砖给沈瑶盖王城,我的崽崽不需要再呆在极狱了,要住在阿母的王城。”
关于龙族,赤烟看似不急,不是不想急,是急没用。
打不过是事实。
一条死了万年的狱龙神就换走了极狱狐神·狱煌、海神·沧渊。
他们这帮人,除了他能在极狱挑一条龙神单挑。
其余人塞牙缝都不够,怎么主动出击?
显然,先清理九焰兽人、积累财富、壮大自身才是更现实的道路。
让日轮再多跑几圈,始终是他的核心策略。
“远征,你做富商,我去做王?”
银容颜色浅淡的薄唇边泛起几分苦涩的弧度,他对于沈瑶在东南三域做的事情一无所知。
可他的这位伴侣,总是会说他就是天生的王,让他荣耀又酸涩。
好像王就不需要伴侣陪伴。
赤烟霎那懂了银容话里的深意,凝眸望着他,玩世不恭的笑了,语气却出奇的认真,
“没错,你是王,这场远征的唯一主宰兽王。
我将代表极狱臣服于你的命令。
至于大兽夫,你、我都争不了得了。
那尊大神迟早会回来,打不过就得认啊......而且,我还得想尽办法帮他回来啊。”
“其实蛇王大哥如果愿意做大兽夫,轮不到海神吧?
姐姐就那么喜欢海神?
你们说的好乱,我听不懂,我就没机会做大兽夫吗?”
鹿北溟给绕修长的玄鸟颈项都要打结了,故意狡黠的逗他们玩儿。
可见两人都不继续计划了,全部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他认命道,
“咳咳,为了能和姐姐在一起,我早就乖乖听话了。
我这些日子召集羽族随时都能过来,带着海城的陆地兽人重回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