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子欢呼一声,扒着吧台看她冲奶茶。
石头悄悄压低声音。
“姐姐,俺们今早看见李疤子了,他跟里正家的管家在村口嘀咕,还往这边看呢。”
林晚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
“知道了,你们别往外说,该来喝水还来。”
她给杯里特意多加了勺珍珠,看着他们吸溜着跑出去,才转身往吧台后站定。
口袋里的防狼喷雾硌着腰,不大的一块,却让人心里踏实不少。
第一个来换水的是张婆婆,她今天没带布,只摸出两枚铜钱。
“姑娘,换罐水。”她的手抖得厉害,“家里的水缸见底了,孙儿昨儿个哭了半宿要水喝。”
林晚接过铜钱,往她的瓦罐里灌满水,又多套了个布套。
“路上慢点,别洒了。”
张婆婆的瓦罐是粗陶的,边缘有个豁口,不套布套准漏。
张婆婆千恩万谢地走了,接着来的是个中年妇人,背着半袋谷子,谷粒瘦小,还混着不少沙土。
“姑娘,换两罐水,再要杯清茶。”
她解开布袋时,林晚看见她手腕上有道新伤,结着血痂。
“这是咋了?”林晚给她倒水时随口问。
妇人往门口瞟了瞟,压低声音。
“昨儿个去河沟抢水,被李疤子的人推的。他们占着那点泥水,要五文钱一瓢才让接,好多人没抢过,就被打了。”
林晚心里沉了沉,递过茶:“这个喝了暖身子。”
妇人眼圈红了,接过杯子深深叹了口气。
来的人渐渐多了,队伍排到门口,却出奇地安静,没人喧哗,只有递东西、接水的窸窣声。
大家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
一小捆晒干的艾草、半块兽皮、几个麦秸编的小筐,更多的还是铜钱,大多锈迹斑斑,带着岁月的磨痕。
有个年轻小伙用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换了杯热可可,说这石头是从求水台工地上捡的,能划出道道,当磨刀石正好。
“那台子上的石头才叫金贵。”他喝着热饮,小声说,“听说有户人家偷偷捡了块带龙纹的,被李疤子的人发现,不仅石头被抢走,人还被打得躺了三天。”
林晚没接话,只是给他续了点热水。
求水台的事她听得多了,越听越觉得那所谓的祭天仪式,不过是官老爷们搜刮民脂民膏的幌子。
正忙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排队的人都往两边退,像是怕挡着什么。
林晚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又来了。
他显然是喝了酒,脸红得像猪肝,走路都打晃,看见林晚就咧开嘴笑。
“小娘子,哥几个又来了。”
林晚的手悄悄摸向围裙口袋,指尖碰到防狼喷雾的冰凉外壳,心里定了定。
“几位要喝水?”她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按价目表来,铜钱或者东西换。”
“喝啥水啊。”李疤子往吧台上一靠,差点把上面的玻璃杯碰倒,“哥几个是来给你送生意的。”
他冲后面喊。
“把东西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