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点点头，又从药箱里拿出三文钱。
“再换一罐水，俺得赶紧回去煮药，晚了怕病人又烧起来。”
林晚给他把水罐装满，看着他匆匆离去，心里的焦虑又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雅丽发来的微信。
“李承明查了古籍，安唐时疫后期，有官员为了瞒报灾情，真的会烧病人的屋子，连村民的存粮都烧，你让村民盯紧王大人，别让他来硬的。”
林晚看着微信内容，手指攥着手机，指节都白了。
她抬头看向门口的村民，有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铜钱，有人在小声议论着病人的情况，没人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靠近。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又拿起抹布擦吧台。
不能让村民看出异样，不然恐慌只会更严重。
有个孩子拽着母亲的衣角，怯生生地问：“娘，林晚姐姐这儿的饼干真好吃，俺能再换一块吗？”
孩子手里攥着一枚铜钱，是攒了好几天的零花钱。
林晚笑着接过铜钱，给她包了两块饼干
“拿着，慢慢吃。”
孩子接过饼干，开心地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林晚只能在心里默默盼着，药方能快点起作用。
天刚蒙蒙亮，门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王大柱和郎中带着三个村民回来了。
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小半捆草药，裤脚磨得破破烂烂，膝盖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在山里跑了不少路。
“林姑娘，俺们俺们就找着这些。”
王大柱把草药往吧台上一放，声音里满是愧疚。
“坡上的柴胡被人挖得差不多了，甘草就溪边找着几根，凑一起也只够煮两副药。”
林晚拿起草药看了看，柴胡的叶子蔫得厉害，甘草的根须也短，显然是干旱缺水下长得不好。
她叹了口气，没说责备的话。
“能找着这些就不错了，辛苦你们了。”
她转身从后厨的抽屉里翻出一瓶维生素片。
她把药片掰成小块，用油纸包好递给郎中。
“这个给重症病人吃，一天半片，能补点力气，跟草药间隔着吃。”
郎中接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箱。
“谢了林姑娘，俺这就回去给病人煮药，要是不够，俺再让后生们去别的山找找。”
林晚叮嘱道：“山里石头多，天又热，别摔着了。”
郎中点点头，背着药箱匆匆走了。
王大柱他们也没多留，扛着空水桶去井边打水。
村里的病人还等着用干净水。
没过多久，店门口就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林晚扒着玻璃一看，是几个流民，缩在墙角，手里捧着空葫芦，眼巴巴地往店里瞅，却没人敢靠近。
大概是听说村里闹时疫，怕自己被当成“疫源”，连换水都不敢上前。
林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对着外面喊。
“要换水的，过来吧，水都是烧开的，干净。”
流民们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才慢慢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汉子，手里攥着枚铜纽扣，铜面磨得发亮，边缘还刻着简单的花纹。
“姑娘，俺俺用这个换半罐水。”他把纽扣往吧台上放，声音沙哑，“这是俺祖传的，俺们破庙里没水了，孩子快渴晕了。”
林晚拿起纽扣看了看，是个老物件，虽然不值钱，但看得出来汉子很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