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走在最前面,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深山阴沟里真有柴胡!俺们找了大半天,装了满满十背篓,够熬好多副药了!”
后生们把背篓放在门口,围了过来。
“深山里的柴胡长得可好了,根也粗,熬药肯定管用!”
“就是路远,俺们在路上走了一天,昨晚还在山洞里歇了一夜,不过能找着药,值了!”
林晚站起身,转身走进店里,拎出两桶凉白开,又拿出一盘点心。
“快坐下歇,水和饼管够。”
她把水和饼干递过去。
“跑了这么远,肯定饿坏了。”
王大柱接过水,咕咚喝了一大口,抹了把嘴。
“还是林姑娘这儿的水甜!俺们在路上喝的都是带着泥的水,难以下咽。”
村民们也围过来,看着背篓里的柴胡,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下好了,病人有救了!”
“是啊,有这么多柴胡,再配上甘草和苦艾,肯定能把时疫治好!”
“大柱哥你们真是辛苦,跑这么远找药,俺们晚上给你们煮小米粥!”
气氛轻松又踏实,之前因为时疫和闹事的压抑,好像都被这满背篓的柴胡冲散了。
正说着,王二丫拎着个空瓦罐来了,头发用布巾包着,脸上带着点急慌慌的神色。
她一看见林晚,就快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俺天天晚上来,都没见你,可把俺吓死了!”
林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我没事,就是生病了,去治了治。”
“生病?”王二丫皱着眉,“是不是之前时疫传染的?俺就说那些流民不安分,还好你没事。”
她顿了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几天你没来,俺没事就在村里大街上指桑骂槐地骂,骂那些挑事的流民,也骂那些瞎起哄的,好多妇女都跟着俺一起骂,大家都惦记着你,比惦记大柱他们寻药还上心呢。”
林晚心里一暖,刚要说话,王二丫的目光落在了吧台的货架上。
李承明下午整理老物件时,把之前那个妇人给的梅花银簪随手放在了最上面。
“这簪子真好看。”
王二丫拿起银簪,在手里掂了掂,又对着林晚比划了一下。
“林姑娘,你头发这么长,俺给你挽个发吧?俺娘教过俺挽发,好看得很。”
林晚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却被王二丫拉着坐到了门口的凳子上。
“哎呀,试试嘛,你天天披着头发,多不方便,挽起来凉快。”
她拗不过,只能点点头。
王二丫小心翼翼地把银簪别在她头发上,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发丝间,动作轻柔,还时不时问。
“紧不紧?要不要松点?”
周围的村民都看了过来。
石头和柱子还凑到跟前,小声说:“林晚姐姐,真好看!像画里的仙女!”
王二丫得意地笑了。
“那是,俺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正闹着,文官的小厮背着空水桶来了,手里多了个青布包,比平时来得晚些。
他看到店里这么多人,愣了一下,才慢慢走过来,对着林晚微微颔首。
“林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你知道我没来?”林晚有点意外。
“前几天来换水,没见着你,听村民说你病了,我家大人就让我多等几天再来。”
小厮把青布包递过来。
“这里面是安神茶,我家大人说你刚病好,喝这个能补补身子,睡得香。”
林晚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晒干的安神茶,叶片完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