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张琪想起什么,“陈姐刚才打电话,说上次那个黄铜香炉,她说是安唐晚期的官造,虽然有点磕碰,也值不少钱,问你要不要出手。”
林晚摇摇头:“先放着吧,不急。”
她现在更想知道,古代的天空,啥时候能下雨。
傍晚七点半,林晚再次推开玻璃门,外面的队伍比昨天更长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渴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店里的水桶。
林晚深吸一口气,拿起水罐,开始了又一个忙碌的夜晚。
她正给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装水,眼角余光瞥见队伍末尾多了个陌生身影。
穿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袖口干净,不像村民那样沾着泥,倒像是读书人?
妇人接过水罐,连声道谢,抱着孩子往旁边挪了挪。
那身影才慢慢走上前,站在离吧台两步远的地方,微微颔首。
“林姑娘。”
声音不高,带着股沉稳的气度。
林晚抬头看他,这人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清瘦,颔下留着短须,眼神清亮。
不像寻常村民那样带着愁苦,倒像是藏着些思虑。
林晚擦了擦手里的水罐,放在吧台上。
“您是?”
“在下是督查院的,姓赵。”
赵督查笑了笑,目光扫过店里亮着的灯牌,又落在林晚身上的牛仔裤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前阵子在村里查案,常听村民说起姑娘的店,说是能解燃眉之急。”
林晚这才反应过来,是那位查清刘里正克扣赈灾粮的督查。
她往旁边让了让:“赵大人要换水?三枚铜钱一罐,也能用东西换。”
“换两桶。”
赵督查从袖袋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吧台上。
“听说姑娘这儿有治腹泻的方子?前几日破庙里闹肚子,周里正按方子煮了马齿苋水,还真管用,我替那些流民谢过你。”
林晚心里一动,想起那本手抄医方。
“不过是些现成的法子,能用上就好。”
赵督查看着水流哗哗注满水桶,眼里露出点感慨。
“这水真清啊。”
排队的人听着,有人小声议论:
“这就是查案的赵大人?听说把刘里正那黑心肝的给揪出来了。”
“看着倒不像官老爷,说话挺随和。”
赵督查像是没听见,接满两桶水,又从吧台上拿起块芝麻酥香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这饼也不错,比驿站的干粮细润,给我来点。”
林晚忍不住问:“赵大人这是要走了?”
“嗯,明日一早回京复命。”
赵督查点点头,把剩下的饼揣进袖袋。
“案子结了,该说的都写进卷宗里了,周里正是个能干事的,交给他放心。”
他顿了顿,看向外面排队的人群。
有老人拄着拐杖张望,有半大的孩子趴在大人肩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吧台上的水罐。
“就是这旱情唉,非一日之功能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