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槐树下的约定
第一章：夏日长
小区里的老槐树又开花了,细碎的白色花瓣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软绵绵的,带着点清甜的香。
我蹲在树底下,看着项晴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跌跌撞撞地追一只蝴蝶。她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扎着两个羊角辫,跑起来辫子一甩一甩的,像只笨笨的小企鹅。
辰哥！等等我！她奶声奶气地喊,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我没动,看着她跑到我面前,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蝴蝶......飞走了。她瘪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橘子味的糖在她舌尖化开,她眼睛一亮,立刻忘了蝴蝶的事,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谢谢辰哥。
那年我六岁,项晴三岁。从那天起,她就像条小尾巴,天天跟在我身后,辰哥辰哥地喊个不停。
我们住在同一个老小区,两家阳台只隔了不到三米。我写作业时,总能看到她趴在阳台上,手里拿着蜡笔涂涂画画；她被楼上的小男孩欺负了,会站在我家楼下哭,我妈一喊小辰,晴晴又被欺负了,我就会攥着拳头冲出去,把那男孩揍得鼻青脸肿。
项晴的画画得越来越好。她会把我们俩画在纸上,我牵着她的手,背景是小区的老槐树。画完了,她就踮着脚尖,把画从阳台递到我手里,眼睛亮晶晶的：辰哥,你看像不像
我把那些画小心翼翼地夹在课本里,夹了满满一摞。
初中开学典礼那天,项晴作为新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白衬衫的领口系着红色的蝴蝶结,阳光落在她翘起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金。台下有男生吹口哨,我攥着拳头瞪过去,心里却在想：原来我的小尾巴,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发言结束后,径直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还是橘子味的。辰哥,给你。她笑得眉眼弯弯,周围的喧闹仿佛都成了背景。
高中时,项晴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成了班里的文艺委员,会弹钢琴,会跳古典舞,放学路上总有人偷偷塞情书给她。每次收到情书,她都会皱着眉递给我：辰哥,你帮我扔了吧。
我一边骂谁这么无聊,一边把那些情书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心里却像被糖水泡过,甜得发胀。
晚自习结束,无论多晚,她都会站在路灯下等我。手里捧着保温杯,里面是温好的牛奶。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她把杯子塞到我手里,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带着点凉意。
我捧着温热的牛奶,看着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突然很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高考结束那天,我们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捏着刚查到的分数。我考上A大了！项晴尖叫着抱住我,声音里满是雀跃,辰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我拍着她的背,笑着说：是啊,又能在一起了。
那天的风很温柔,吹得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我们祝福。我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从穿开裆裤的年纪,到并肩走进大学校园,我们会一直这样,手牵着手,走到时间的尽头。
第二章：风乍起
A大的林荫道很美,秋天的时候,金黄的银杏叶落满地,像铺了层地毯。
我和项晴走在这条路上,总能引来不少目光。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长发披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落了星星。有人偷偷议论：那不是艺术系的项晴吗她身边那个是谁啊
每当这时,项晴都会握紧我的手,抬头冲我笑：辰哥,他们都在羡慕你呢。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羡慕我什么羡慕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她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我们的大学生活,平淡却踏实。
早上六点半,我会准时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项晴会背着画板跑下来,头发有时还没梳整齐,手里拿着两个肉包：辰哥,给你。
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餐,她不爱吃葱花,我会把她碗里的葱花一根根挑出来,她则把我不爱吃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
下午没课的时候,我去图书馆占座,她就在旁边的画室画画。我看书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看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画笔在她指尖跳跃,像有了生命。
晚上,我们会沿着操场散步。她叽叽喳喳地讲着系里的趣事——哪个老师的课最好睡,哪个同学的画被展览了,哪个社团在招新。我听着,偶尔应一声,手里牵着的手,从来没松开过。
项晴的画越来越有名。她的作品在学校的画展上拿了奖,画的是我们小时候在槐树下的场景,评委说画面里有让人安心的温度。她把奖杯塞到我手里：辰哥,这有你的一半功劳。
我把奖杯放在宿舍的书架上,每天都要擦一遍。室友总笑话我：江辰,你这是把项晴当祖宗供着啊。
我笑着回怼：那是,我媳妇我不疼谁疼。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对这段感情产生怀疑。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默契和依赖,足以抵挡任何风浪。
直到左晨的出现。
左晨转来我们系那天,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玻璃。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在阳光下闪着光。后来我才知道,那块表的价格,相当于我家半年的生活费。
他走进教室时,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女生们的目光像粘在了他身上,男生们则带着点审视和好奇。
辅导员笑着介绍：这位是左晨同学,从国外转学过来的,大家欢迎。
左晨笑了笑,左边有个浅浅的梨涡：大家好,我是左晨。声音干净又温和,像山涧的泉水。
他被安排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在项晴斜后方。我注意到,他坐下后,目光在项晴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
那天下午,项晴去画室画画,我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收到项晴的消息：辰哥,左晨也来画室了,他说他对油画很感兴趣。
我的心莫名一紧,回了句：哦,知道了。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他们。左晨站在项晴的画架旁,手里拿着支画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项晴侧着头听,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照下来,落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精心构图的油画。
我站在门口,脚像灌了铅一样,迟迟迈不进去。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对项晴发了脾气。她兴奋地跟我说左晨给她讲了很多国外的绘画技巧,我却冷着脸打断她：你跟他很熟吗
项晴愣住了,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辰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别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就是觉得,你跟他走太近了。
项晴沉默了很久,轻声说：辰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自信又坦荡,从不担心会失去她。可在左晨耀眼的光芒下,我突然觉得自己像颗不起眼的尘埃。
左晨不仅家境优越,才华也很出众。他会弹钢琴,在学校的晚会上,一首《月光奏鸣曲》让全场沸腾；他懂艺术,和项晴聊起梵高和莫奈时,总能说出独到的见解；他还很会照顾人,项晴随口说喜欢某个牌子的蛋糕,第二天他就会买来,笑着说路过顺便买的。
他像一个完美的参照物,让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普通——普通的家庭,普通的长相,普通的成绩,除了和项晴多年的感情,我似乎一无所有。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
你看左晨对项晴多好,比江辰强多了吧
项晴那么优秀,就该配左晨这样的,江辰太普通了。
我听说左晨家特有钱,他爸是上市公司老板呢......
这些话像细小的针,扎进我心里。我开始变得敏感又多疑,项晴晚回几分钟消息,我就会想她是不是和左晨在一起；她提起左晨的名字,我就觉得刺耳；甚至她穿了件新裙子,我都会胡思乱想她是不是为了给左晨看。
项晴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试图跟我沟通,可我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要么沉默,要么就恶语相向。
辰哥,你到底在怕什么有一次,她红着眼问我。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怕什么我怕她被左晨吸引,怕她觉得我配不上她,怕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天降。
这些话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变成一句冰冷的：我累了。
那天的风很大,吹得路边的银杏叶哗哗作响。项晴看着我,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第三章：雾中人
我开始躲着项晴。
她约我去图书馆,我说学生会有活动；她给我带早餐,我说已经吃过了；她在宿舍楼下等我,我让室友告诉她我不在。
我像个懦夫,不敢面对她,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我以为只要拉开距离,就能减轻心里的煎熬,却没想到,思念像藤蔓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生长。
我会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会在路过画室时放慢脚步,会在深夜里反复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和合照。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瞬间,如今都成了奢侈的回忆。
项晴没有放弃。她像以前一样,在我打篮球时抱着水站在场边,哪怕我假装没看见；她会在我常去的自习室占好座,放上我爱吃的零食；她甚至找到了我的室友,拜托他帮忙劝劝我。
江辰,你真打算这样下去室友拍着我的肩膀,语气沉重,项晴有多好,你心里不清楚吗就因为左晨
我不是因为他。我嘴硬,心里却像被刀割一样疼,我和她......可能真的不合适。
不合适室友冷笑,从穿开裆裤到现在,你们在一起十几年了,你说不合适江辰,你就是自卑！你觉得左晨条件比你好,就怕项晴被抢走,所以先把她推开,对不对
室友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我脸上。我狼狈地别过头,不敢承认,却也无法反驳。
是啊,我就是自卑。在左晨耀眼的光环下,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平凡,也第一次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动摇。我害怕失去,所以选择主动放弃。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回到了小时候,项晴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站在老槐树下哭,手里捏着张被撕碎的画。我想走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惊醒时,枕头湿了一大片。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看到项晴和左晨在一起。
左晨会开着他的车送项晴回宿舍,项晴坐在副驾驶上,侧脸在路灯下显得很平静；他们会一起去学校的咖啡馆,面对面坐着看书,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们身上；左晨甚至会去看项晴的画展,站在她的画前,看得很认真。
每次看到这些画面,我的心都像被揉碎了一样疼。我告诉自己,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却在转身的瞬间,忍不住红了眼眶。
有一次,我在食堂排队,无意间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
你看项晴和左晨,是不是很般配
是啊,听说左晨在追项晴呢,送了好多礼物,还请她去高级餐厅吃饭。
那江辰呢他们不是在一起很多年了吗
谁知道呢,可能分了吧。也是,跟左晨比起来,江辰确实没什么优势......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出食堂,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荡。
走到艺术楼前时,突然听到一阵争吵声。是项晴和左晨。
左晨,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有男朋友。项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左晨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江辰他根本不懂你,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什么,不需要你评判！项晴的声音拔高了,我和辰哥在一起,很幸福。你以为有钱有才华就了不起吗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
感情是会变的,左晨笑了笑,你现在觉得幸福,不代表以后也会。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可能。项晴的声音斩钉截铁,我项晴认定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要再说辰哥的坏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慌忙躲到树后面。项晴从楼里走出来,眼眶红红的,却挺着背,像只骄傲的小天鹅。左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我靠在树上,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原来,在我躲起来自怨自艾的时候,项晴一直在为我们的感情努力；原来,那些我以为的般配,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在等我。
我真是个混蛋。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决定。我要去找项晴,跟她道歉,跟她解释,不管她会不会原谅我,我都要告诉她我的心意。
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从天黑等到夜深,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项晴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然后转身想走。
晴晴！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像冰一样,你听我解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项晴低着头,不说话,肩膀却在微微发抖。
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躲着你,不该因为左晨就动摇。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我就是个懦夫,我害怕,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才用那种蠢办法伤害你。晴晴,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项晴慢慢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江辰,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以为你懂我,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这样......
我懂,我懂。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把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哭了出来。我抱着她,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心里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
那天的月亮很亮,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牵着项晴的手,走在安静的校园里,像小时候一样。
辰哥,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我,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再这样对我了。
我答应你。我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以后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她笑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像雨后的彩虹一样,明媚动人。
第四章：月下归
误会解开后,我们的感情仿佛变得更加坚固。
我不再在意左晨的存在,也不再理会别人的议论。因为我知道,项晴选择的是我,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只是因为我是江辰,是那个陪她长大、把最后一颗糖给她吃的江辰。
左晨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再频繁地出现在项晴身边。偶尔在校园里碰到,他会礼貌地点点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执着,多了些释然。
有一次,我们在图书馆偶遇。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本书,阳光落在他身上,安静又落寞。
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左晨。
他抬起头,笑了笑：江辰。
谢谢你。我看着他,认真地说,谢谢你后来没有再打扰她。
左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用谢。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赢不了你。他顿了顿,看着不远处正在画画的项晴,眼神温和,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那种光,是装不出来的。
我心里一暖,正想说些什么,他却站起身：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或许也并非我想象中那般咄咄逼人,只是恰好喜欢上了一个心里早已住满别人的姑娘。
日子重新回到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加甜蜜。我们像从前一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在傍晚的操场散步。只是这一次,我学会了更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也更珍惜每一个和她在一起的瞬间。
项晴生日那天,我攒了很久的钱,给她买了一支她念叨了很久的画笔。我把画笔藏在身后,在老槐树下等她——我们回了趟家,特意去了那棵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树下。
辰哥,你神神秘秘的干嘛项晴笑着问,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我把画笔拿出来,有点紧张地说：生日快乐。
她愣住了,接过画笔,手指轻轻抚摸着笔杆,眼眶突然就红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你上次在画室里盯着看了好久,我记着呢。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项晴突然抱住我,声音带着哭腔：江辰,你真好。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拍着她的背,心里像灌满了蜜糖。
那天,我们在槐树下待了很久,聊起小时候的趣事。她说起我第一次帮她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嘴硬说不疼；我说起她把最喜欢的草莓分给我,自己却只吃草莓蒂。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笑着笑着,又都红了眼眶。
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点滴,早已在我们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成为了别人无法替代的存在。
大四那年,我们开始忙着找工作。项晴收到了一家知名画廊的offer,我也拿到了一家国企的录用通知,工作地点都在我们上学的这座城市。
拿到offer的那天,我们又去了老槐树底下。
辰哥,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扎根好不好项晴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
好啊。我握紧她的手,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在这附近买套房子,把爸妈也接过来,周末就回来看这棵老槐树。
嗯。她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憧憬。
毕业季总是充满了离别和伤感,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新的开始。毕业典礼那天,项晴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站在主席台上,穿着学士服,笑容自信又明媚。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我身上,然后,她在发言的最后说：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他陪我走过了从童年到青春的所有时光,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光。江辰,谢谢你。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她,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原来,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和爱着,是这样幸福的事情。
第五章：岁月长
毕业后的第二年,我在那棵老槐树下,向项晴求婚了。
没有盛大的场面,没有昂贵的钻戒,只有一枚我亲手设计的素圈戒指,戒指内壁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
我单膝跪地,紧张得手心冒汗：项晴,从三岁那年你跟在我身后喊‘辰哥’开始,我的人生就和你绑在了一起。我们一起哭过,笑过,闹过,也吵过,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想珍惜的人。往后余生,你愿意让我继续照顾你吗
项晴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哽咽着点了点头：我愿意,江辰,我早就愿意了。
我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起身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我们祝福。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却温馨满满。来的都是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小区里的邻居阿姨们拉着我们的手,不停地念叨：真好啊,看着你们长大,现在终于成一家人了。
左晨也来了,他送了我们一幅画,画的是两棵依偎在一起的槐树,树下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祝你们永远幸福。他笑着说,眼神里是真诚的祝福。
婚后的生活,平淡却充满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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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早上七点起床,给项晴做早餐。她喜欢吃我做的番茄鸡蛋面,我会特意多放一个荷包蛋。然后我们一起挤地铁上班,她在画廊里和画笔打交道,我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虽然忙碌,却很踏实。
晚上下班,我们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项晴总是会在水果摊前停留很久,纠结着买草莓还是买蓝莓,我就站在旁边笑着看她,最后把两种都买下来。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窝在家里看电影,或者去公园散步。项晴会拿出画板,坐在长椅上画画,我就在旁边给她递水,或者帮她整理画具。她画得最多的,还是我们俩的身影,背景有时是公园的草坪,有时是家里的阳台,有时,是那棵熟悉的老槐树。
有一年秋天,我们回到老小区,看到那棵老槐树被台风刮断了一根树枝,心里都有点难过。项晴抱着树干,像小时候一样,轻声说：老槐树,你要好好的啊。
我从背后抱着她,笑着说：它会好好的,就像我们一样。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女儿,眉眼像极了项晴,也喜欢跟在我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爸爸。我们会带着她来老槐树下,给她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
妈妈以前总被人欺负,是爸爸保护她哦。我捏着女儿的小脸说。
才不是,是妈妈自己很厉害。项晴笑着反驳,眼里的温柔能溢出来。
女儿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们,然后跑到槐树下,捡起一片落叶,递给项晴：妈妈,画画。
项晴笑着接过落叶,拉着女儿的手,开始在地上画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们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我站在旁边看着,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我面前,含着一颗橘子糖,冲我笑得眉眼弯弯。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有些人,有些事,却永远不会改变。
谁说竹马不抵天降
于我而言,项晴从来都不是选择题,而是刻在生命里的注定。
我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轰轰烈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和坚定。从童年的槐树下,到青春的校园里,再到往后的柴米油盐中,我们会一直牵着手,把这平凡又幸福的日子,过成最动人的诗篇。
老槐树的叶子还在年复一年地绿了又黄,而我们的故事,也在这岁月的轮回里,续写着最温柔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