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姜知意嘴硬，“是沙子迷了眼。”
霍宴清眉头紧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在车上看到的那则消息。
“你哭是因为你不想去赴宴，还是因为沈怀绪？”
姜知意仰头，男人浓墨般的眸子里，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了，我没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霍宴清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沈怀绪。
眼前男人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身前带了带。
他压低嗓子，声音像是在细沙中滚了一遍，格外性感，“姜知意，你到底有没有心？”
天被轻薄的乌云遮住，灰蒙蒙的，似是随时都可以下一场雨。
海风卷着两人的衣角，除了潮水声，剩下的便只有彼此的心跳，一寸一寸的试探与靠近。
一股未知却又熟悉的感觉在心底盘旋，姜知意想要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再次回过神时，面前的男人已经松了手。
眼底骤起的波澜被他强行压下，风平浪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我下午有会，会开到很晚，不回来了。”
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逐渐远离，姜知意知道，她惹他生气了。
拿起手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好几条未读消息映入眼帘。
又是来看她笑话的。
而这次那些人传递来的消息是——沈怀绪即将和高琳琳订婚。
看到铺天盖地的宣传，以及两人举止亲密的合照，姜知意心如止水。
不过下一秒她忽然明白了，霍宴清为什么会忽然提起沈怀绪。
她翻出霍宴清的聊天框，打下一行字，想要解释自己和沈怀绪没有关系。
可犹豫了许久，她又将那行字删除，转而打给了他。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通。
“怎么了？”
嗓音清淡，没有任何起伏。
姜知意没有兜圈子，径直解释道：“我和沈怀绪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霍宴清没想到小丫头专程打电话来跟他解释，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了那个雨夜，以及事后西装裤上残留的血迹
“你专程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和别的男人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姜知意抬头望着汹涌的海平面，眸光逐渐坚定了起来，“我们的婚姻存续期间，我会尽我所能配合你，不给你丢脸，守好霍太太的本分。”
远处闷雷涌动，大片的乌云自南边压了上来，车厢里的光影渐渐消散。
霍宴清目视前方，似是不死心，开口问道：“那之后呢？”
话音落下，对方沉默了片刻。
“之后，当然是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霍宴清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可他还是问了一遍。
挂断电话后，他靠在软椅上，失望的闭上了眼。
八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直到这一刻，他的心底忽然多了一个疑问。
他不管不顾的让她嫁给了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大雨一直持续到傍晚，势头才渐渐小了许多。
赵雪纭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姜知意缩在沙发靠背的后面，快要睡着了。
卧室里黑压压的，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细微的雨声，除了凌乱的手机铃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她想要起身去拿手机，腿一软，整个人磕在了一旁的小柜子上，疼的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跌坐在地上缓了许久。
铃声骤止，过了好一会儿，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