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这不是当初那只“雪团”，不过他还是很感谢林季安的，帮他找来了这小只。
这时，柳氏身边的妈妈匆匆跑来，见他抱着小狗，神情不悦地皱了皱眉：
“景和少爷，夫人最疼您了，您要不去劝劝她吧？世子如今都快被她送的那两个小妖精迷了心窍。”
她语气又急又恨，带着点指责意味。
周景和低头看着怀中的雪团，小狗正乖乖地窝着，舔他指尖。
他没吭声。
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对祖母说的话：“母亲，安姨娘只是个姨娘，她再得宠也越不过您，您何必和她计较呢？”
现在回想起来，着实有些讽刺了。
年关将近，京中各个帖子多，赴宴的也多，正巧萧锦瑟主导，林破晓主要负责的卫生纸终于生产出来了。
萧锦瑟抽出一张试了试——嗯，擦屁股的时候是有点糙，但和零几年的那种“半漂纸”差不多，比她穿来前这些贵妇用的粗草纸好上不止一档。
她甚至有点小得意：虽说和前世那种云朵般柔软的纸没法比，可在大雍朝，这玩意已经是奢侈品里头的享受了。
为了省事，萧锦瑟原本就打算——干脆就叫卫生纸，推向市场。
她就不信了，用过这种东西的，还能再回去用那种糙得能刮破屁股的粗草纸？更别提古代最原始的厕筹——削得薄薄的竹片，抹一下还得洗干净再回收使用。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自己替天下臀部鸣冤了。
这种易耗品，一旦打开了贵族市场，很快就能占据半壁江山。萧锦瑟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像河水一样哗啦啦往自己手里流。
可在家庭会议上，林季安却郑重提出了异议：
“不可。”
萧锦瑟挑眉：“又怎么了？”
林季安端着架子，一脸文人正色：“‘纸’者，承载圣贤之言，流传千秋，乃神圣之物。若以之呃更衣一用，怕是要惹得天下士子非议。”
他“擦屁股”三个字，死活说不出口，只好吞吞吐吐地换成了委婉的说法。
随后他又即使，刚往大了说，还容易引起阶级矛盾，你想啊，有的人能用纸擦屁股了，有的人却为了节省只能在木板上练字。
虽然此纸非彼纸，但要是传出去，天下士子听了，只怕要跳起来骂你暴殄天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改个名字为好。
其实林季安前几日去贾大人和韩大人家送礼时就发现了，最难跟他们开口的不是这卫生纸的用途，而是当着这些长辈说出‘卫生纸’这三个字。
他都不敢想——若真直白地说了出来，专门生产这纸来擦屁股的，素来铁面无私的韩大人，会不会当场把他从厅堂里扔出去。
萧锦瑟已经脑补了“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之”的画面，欣然接受这种观点：“那你们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只要不堂而皇之，真出了事，自己耍泼的机会也大些不是吗？
话是对着在座所有人说的，但目光却直直落在林季安身上——毕竟整个林家，除了刚“混”进家会的周彦恒，他的学问最好。
林季安冥思苦想，像是在构思一个能传诸后世的雅名，半晌才郑重开口：
“不如——就叫卫生棉。”
一旁的周彦恒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棉字温和，取意柔软，又可避开文人之顾虑，甚好，甚好！”
萧锦瑟：“”这确、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