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让我远离我大姐姐？”
醉香楼二楼，暖阁之中香气氤氲，楼下正是热闹的说笑声，林破晓却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她盯着魏芷柔，难以置信地重复着那句荒唐透顶的话。
前日她在自家表姐及笄礼上还想替魏芷柔解围，结果人家不领情。后来魏芷柔主动朝她示好，她也当没看见。
不想昨日，这人却派人送来帖子，约她今日来醉香楼一聚。
想着毕竟是那人的妹妹，林破晓决定给她一次机会，结果一开口，竟是这样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魏芷柔点头，一副替她着想的样子：“也不是让你完全不理她啦，只是她如今名声不好，满京城的未出阁女子谁不是躲着她的？你若以后离她远些，就是我的好姐姐。母亲那边，我也会替你多说几句好话的。”
林破晓低笑一声，笑意冰凉：“凭什么？”
魏芷柔愣了下，没听出不快，叉着腰不耐烦地道：“破晓姐姐，我也是为你好。你没看到那日那些人是怎么笑你的吗？要不是看在你以前帮过我的份上，我堂堂兵部尚书千金才懒得来劝你呢！”
林破晓扯了扯嘴角，人无语的时候，原来真的会笑。
看着这个当年还追着大姐姐屁股跑的小姑娘，如今却学会了俯视施恩的口气，她淡淡道：“不可能！那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她是什么人，我比外头的流言蜚语清楚得多。凭什么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要我去疏远她？”
魏芷柔嘴角一撇，带着点不耐烦的傲气：“当然是因为你还要入我们魏家的门啊。我爹可是二品大员，你——”
她话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不妥，眼神一冷，语气骤然转硬：“你若不肯，那我就去告诉我母亲和二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破晓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先前看在魏家的面子上，她先前没与她计较，没想到却让这丫头得寸进尺。
果然如祖母所言——拎不清的，退一步只会蹬鼻子上脸。
她推开茶盏，缓缓站起，目光直直落在魏芷柔身上：“听魏姑娘的意思，是打算替你二哥退亲了？”
魏芷柔下巴一扬，带着得意：“你若肯听我一句，日后我自然——”
“魏芷柔，”林破晓语气不重，却冷得像窗外的落雪，“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她上前一步，逼得魏芷柔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声音不疾不徐：“魏家门第是高，可这门亲，是你爹当年亲自登门求下的。如今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也敢替你爹娘做主、替你哥哥做主退亲？”
魏芷柔唇角僵了僵：“我只是——”
“既然你魏小姐本事这么大，不如现在就回去，劝你哥哥上门退亲。”林破晓抬手整了整袖口，嗓音清冷，“咱们威远侯府，定然为他敞开大门。”
说罢，她连头也没回，径直往楼下走去，只丢下一句：“今日之事，我会让祖母亲自去问魏尚书。”
魏芷柔怔在原地：完了完了，母亲和二哥不在家，要是林破晓真告诉父亲了，怕是真要打死她！
她咬牙一跺脚，提起裙角就追了上去：“破晓姐姐，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啊！”
魏芷柔回府后一直忐忑的，但母亲明日才能回府，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素来对她最好的大嫂陈氏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