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庆德纠缠不清,如此死不要脸,姜晚宁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大步上前,扬手就要扇人。
半道被宝鹃拦了一把。
“夫人,别脏了您的手用这个!”
看到宝鹃从袖子里掏一块出五指宽的竹板,扬手塞到了姜氏的掌心,宋庆德不由心头一颤,下意识便要躲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姜晚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胸襟,冷冷的竹板在他脸上胡乱地拍。
“你要翻什么脸?是这样翻脸吗?还是这样翻脸?!”
没想到姜氏在外头也敢这样张狂,宋子文一下被震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叫姜氏左右开弓、往脸上扇了好几个板子,才陡然反应过来,上前阻拦道。
“侯夫人你、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姜晚宁打得有点冒热气,随手拿板子扇了扇风。
转头问向萧怀瑜。
“萧世子,我刚才打人了吗?没有吧?”
萧怀瑜款步走上前,先是看了眼被打得头昏眼花的宋庆德,随后看了眼一脸忿忿但又不敢冲上来还手的宋子文。
最后轻轻摇了两下扇子,得出一个结论道。
“侯夫人打的那是人吗?明明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一个老畜生,还有一个小畜生。”
“你——”
听到萧怀瑜这样的嘲讽,宋子文的脸色顿时气得青白交错,可碍于对方的权势地位,又不敢与他对骂。
只能继续转头看向宋芝芝。
“芝芝,你还有没有良心?父亲生你养你,如珠似宝地将你宠到大,你就这么看着外人凌虐自己的父亲?!”
宋芝芝眼眶微红,同样气得不轻。
她本不想与宋家闹得太难看,失了两家人的体面。
谁料宋家人竟这般厚颜无耻,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非但没有伸手拉她一把,还落井下石、狠狠地往她头上踩,张口就要同她讨那十万两银子。
若是早看清宋家父兄是这样丑恶的嘴脸,她当初就该早日与他们断亲,免得横遭他们惦记!
“父亲?呵早在签下断亲书的那日,我就当父亲已经死了。你叫我给他烧十万两的冥币,我倒是乐意,想要十万两白银,门都没有!”
宋庆德闻言亦是气得面红耳赤,却还是不肯轻易作罢。
抖着袖子道。
“好好好!我只当白生了你这个逆女但那十万两银子,是你顶着我宋氏的招牌挣来的,当属我宋氏的家财,你须得一文不落地给我吐、吐出来——”
姜晚宁捋了捋袖子。
吓得宋庆德立刻收了声,连忙躲到了儿子的后头。
宋子文也是有些惧她,连连往后退开了两步。
看着二人又怂包又贪婪的样子,活像两条癞皮狗,姜晚宁顿时觉得扇他们都费事儿。
便只冷笑了一声,吩咐道。
“春画,去把账本拿来既然宋家要与芝芝把帐算清,那咱们就一条一条地对,看看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来都来了,那就留下点银子再走吧。
谁也不能白来。
“是,夫人。”
春画立刻应了一句,随即义愤填膺地瞪了宋家父子一眼,便快步朝厢房内走去。
自小姐从庆功宴上回来,以重金请旨休夫的消息就在帝京内传了开,前几日就有宋家的人鬼鬼祟祟地侯府外头晃悠,有一两个舔着脸皮上门求见的,都叫守卫打走了。
他们在侯府见不到小姐,眼下一听到小姐来了万宝斋,就闻着味儿赶来了。
真是比苍蝇还烦人。
所幸夫人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叫她核对了小姐往日收支的账册,每一笔银子的来龙去脉,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春画便将账本拿了过来,递到了姜晚宁的面前。
“夫人,账本在这。”
姜晚宁没有抬手接过,只淡淡道。
“不用给我看,念给他们听就是了,念得大声点儿,免得他们装聋听不见。”
“是,夫人!”
春画马上拔高了调子,继而翻开账册,一条一条念了出来。
“二月十三,宋子文以下聘娶妻为由,向小姐讨钱五千两。
五月二十一,宋庆德以办寿为由,向小姐讨钱一千两。
七月初三,宋子文以筹钱做瓷器生意为由,向小姐借钱三千两。
九月初八,宋子文做瓷器生意被人坑骗,以致血本无归还倒欠了好几笔外债,哭着向小姐讨了一千五百两填补亏空。

听到后面,宋庆德忍不住眉头大皱,转头看了宋子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