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婶子深吸一口气,“你看看你穿得这么好,条件一定非常不错吃东西也这么舍不得,这可是别的城市吃不到的珍品,看你们也没地方做,这样吧,再加五元,二十元,婶子给你一并煮了。”
一副好人施舍做生意,半卖半送的样子。
楚妍冷冷地说,“我有钱,也不是我能当冤大头的理由,做人要诚信!”
钟敏听了也觉得有理,确实啊,谁的钱也不是浪大来的,当即就要去帮楚妍,把那只手扯下来。
可手放在那人手上,她脸涨成了猪肝色,好半天也没扯下来。
“你放手!”她皱眉大喊。
见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青婶子当即就笑了。
无能的人,就连咆哮,都不让人觉得可怕,只觉得可爱。
青婶子自诩自己做农活做得多,满身牛劲,所以并没把小姑娘这细胳膊细腿放在眼里。
脸上挂着不屑的笑。
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姑娘,怎么能跟她们这些吃苦耐劳的农妇比!
她可是月子里就带娃,丈夫都没做过一点活儿,把婆婆伺候得舒舒服服。
远近闻名的一把好手啊。
男人夸她,又会挣钱,又会干活。
谁不知道她阮小青啊!
楚妍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逐渐加力,势要把这小姑娘捏得哭急眼,给她点颜色瞧瞧。
可渐渐的,青婶子脸白了,很快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旁人劝楚妍,“小姑娘,换个别的地方买算了。”
青婶子岿然不动。
旁人又劝,“阮小青,你倒是放人啊,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钟敏也大骂,“就是啊,你欺负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回事?”
当时楚妍徒手擒银狐的时候,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还在床上看言情小说呢。
四周的人对青婶子指指点点。
青婶子是有苦说不出!
心里的委屈就要蔓延成汪洋大海了!
是她不想放吗?!
不,是她放不了啊,她现在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妍稍微松了点力,青婶子张口就要骂!
楚妍微微一笑,又加力。
“啊——”青婶子溢出一抹低呼。
这丫头长着一张卖乖的脸,做着最狠的事!
天知道她手有多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眼眶红得仿佛要滴血!
楚妍又松了一点力,青婶子好歹能张嘴了,连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都来不及擦,忙道,“这次就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啊!”
她陡然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众人都懵了,可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人手叠在一起,看不分明!
不会吧?
阮小青是徒手能搬动上百斤猪仔的人,她能打不过这小姑娘?
细细打量,两人站在一起,一个皮肤黝黑,个子矮,身材壮实还带腱子肉。
一个肌肤白皙,透着隐隐珠光,身材高挑,约莫才九十多斤的样子。
这明显不是一个量级啊!
可再细看一下,阮小青眉头紧皱,五官乱飞,这姑娘呢,却明显笑意浅浅,嘴角上扬。
难道真的是
众人惊骇不已的时候,楚妍又把手微松了些,阮小青这才可找着机会了,声音又大又宏亮,“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生怕错过了,就再没机会了!
太痛了,她眼泪都飙飞出来,就怕再疼一点,鼻涕冒出来会更失态!
众人:“!!!”
而后大家七嘴八舌的。
这个阮小青,可是个在她们这从来不服软的啊。
男人总将她提为女人的榜样,没事儿就跟家里媳妇儿说要她们向她多学习,又能带崽,还能挣钱,把婆婆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可女人呢,只觉得她是搅事精,泼妇一个,自己上赶着吃苦,还引以为荣,就别破坏别人家啊!
楚妍刚从人群里出来,一个人握住她的胳膊,她下意识皱眉。
那妇女举手作投降状,忙道,“妹子,我没恶意的!”
见楚妍收敛了气势,她这才堆笑道,“我卖给你们。五元钱,一个四头鲍。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如果需要加工的话,我一起都给你们处理了。不收你钱。”
楚妍茫然,“为什么?”
这妇女扭头,目光幽幽,“那个阮小青,我月子里男人带娃,婆婆骂我没用的废物,她跟着我婆婆一起指着我鼻子骂,还磋磨我,要我婆婆逼我去浸凉水。好在我男人是个为我的。”
“但月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喜欢她,她总是说她做了这么多,男人对她有多疼爱。让我向她学。”
楚妍这才明白了,微微颔首,“我们还要一些东西,孩子也饿了,需要烹制好的食物,能去你家吗?”
见对方也是个实诚人,说些掏心掏肺的话,楚妍就不和她曲曲绕绕了。
陈爱兰迟疑了会儿,但看这几位都是清清爽爽的,眼神也清凌凌的,“可以。”
她们家在毗邻海城的一个小渔村,离这黑市不远。
往村子里进入以后,她一直不时回头,“往这边走。”
给大家指路,是个很细心的人。
终于走到了一座用石头和花岗岩堆砌起来的小房子,和旁边的房子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陈爱兰瞅了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就是我家,是我男人自己砌的房子。”
楚妍颔首,“你男人很有远见。”
陈爱兰:“?”
傅斯然和钟敏皆侧目看她。
晨晨用小手捧起花朵般的小脸,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早已做好了要听课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