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个小本儿。
这是他平时做党章培训的时候用来记录的，不过今天这本儿还是新的，还没来得及写。
他揭开钢笔盖子，将本放在树上，用手撑着，艰难缓慢地写着。
一笔一划，字也写得工整，一个字都不能漏。
将楚妍刚才说的这番话原封不动全记了下来。
识字还是团长教的，他的字体写得和团长差不多，不过写不出团长那种神韵。
团长说了，字如其人，写，就要努力写一手好字！
他一边写，一边抿着唇想。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纯粹只是为了自己出气而已。
他还是到时候准备烧给团长看。
那样，团长也会觉得欣慰吧。
就算是他死后，迟来的维护。
但只要是有关这个女人的，哪怕只是一丁点，团长都好似入了魔。
张全歪了歪头，他没有处过对象，所以也不理解。
不过
只要能让团长开心的事，他都要做！
生怕刘秀美烦楚妍，大家伙准备架着她一起去往军委处。
她虚软着双腿，脸色像发面馒头似的白。
被众人架着，简直像示威游行似的。
刘秀美一走，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楚妍抬眼看了眼天色，不太好。
她临时改道，准备明天再去研究所。
沿路走着，身后那道身影如影随形，从她今天出门起就一直跟着了。
楚妍并未出声，对方和当初的傅斯然一样，她没有感受到恶意。
回到了海景小楼，那人也迟迟没有站在她面前。
她有些丧失耐心地转过身，那人立刻躲在了树后，自以为藏得很好。
楚妍轻叹，“出来吧。”
“”
目光流转，“三、二”
没等到一，便有一个皮肤偏黑，眼睛下有颗痣的小伙儿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楚妍面前。
先是远远的，然后走近了些。
张全握了握拳头，别扭地偏过头去。
他本没想这么听话的。
奈何对方和程团长这个习惯一模一样。
倒数数到“三”，他就不自觉地就站了出来。
难怪别人说夫妻在一起久了，就会有夫妻相，甚至连习惯都有些像。
但也有人说有些并没有长时间待一起的夫妻也会这样，是因为亲嘴子亲多了。
楚妍一怔。
这人怎么长得忒像一只德牧了。
皮肤像，眼神里那股劲也像，忒像只黑皮小狗。
一旦有主人，就会无比忠诚。
对主人以外的人，都是不屑。
楚妍挑眉，“你是谁？”
张全冷冷的，酷酷的，“你不必知道。”
这人一开口，楚妍就斩钉截铁道，“程冬阳的勤务兵，张全。”
这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就是她通电话那次，但是她记性极好。
脑子像个四核处理库，是不会忘记的。
张全：“”
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怔愣半晌，他会晤过来。
肯定是军属院的人同她说了。
楚妍视线落在张全的腿上，“你腿怎么不好？”
“不关你事。”
楚妍颔首，“你腿不好，又想去西北，却不能去。反正爬到西北去，也是你的事。”
张全哑然。
之前团长还老说他媳妇好，人美嘴甜。
这是哪里甜了？
团长果然一旦遇上他心爱的女人，他就奇奇怪怪！
不过，她这话正中了他的软肋，因为他想去西北搜救团长，哪怕是他的尸体，也要带回来，可没有人肯带他去。
他这腿，去了只是负累。
“该死！”他气得狠狠捶在他的伤腿上。
楚妍目光掠过，捶下的时候，他整个人明显抽搐了下。
还有痛觉，神经是好的，有救！
“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