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曲不满地在妈妈怀里扭动着。
曲念念抱着她，靠近了晨晨。
曲曲伸出小手，也学着欧阳龙的样子，握紧，拿手背擦了擦晨晨另一只眼睛的眼泪。
晨晨终于眼里含着泪光，破涕为笑。
楚妍心酸又欣慰，就在这时，她眼尖，看到人群里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要离开，立时偷偷拽了拽程冬阳的袖口。
程冬阳低头一看，媳妇儿白嫩偏小的手拽住了他军绿色的袖子，相互映衬着，格外好看，更显白了。
幸福！
他含着笑容，顺着楚妍示意的方向望去，一双精眸眯起，嗓音立刻拔高，透着几分深沉与威严，“欧阳军医，你呢，对于你媳妇儿这些言论，你又怎么看？”
欧阳军医背影僵直地站在原地。
大家伙儿纷纷看过来。
“是欧阳军医。”
“对啊，您可是军医队伍里的翘楚，您说说看啊，到底传不传染啊。”
欧阳能握紧拳头。
脸色赤辣辣地疼。
他缓缓转过身来，无颜面对程冬阳的眼神。
他才叫人家管好媳妇儿，可他自己的媳妇儿都没管好！
欧阳能一声怒斥，“荒谬，哑疾怎么可能传染？”
他指着孙腊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早跟你说了，你娘家那个，大龙的二舅是自己发烧病的，不是被传染的！”
现场一片唏嘘。
军医的媳妇儿，却一点常识都没有。
她自己心里这么想也就算了，还乱传播谣言。
欧阳军医都这么说了，可孙腊梅还是口服心不服。
肯定是他看在自己前程的份儿上，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别人怎么想，她管不了！
反正她不让大龙和小哑巴玩！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而生涩的声音传来，“”
曲曲就像只小鸡。
而她的声音也像是小鸡破壳而出的新希望。
她试图要从曲念念怀里挣脱出来。
“曲曲，你在说什么？”
曲念念附耳倾听。
食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粉藕一般的小姑娘，她穿着小裙子，挥舞着短胳膊，眼眸晶亮晶亮的。
像个可爱的小精灵。
她指着晨晨，“哥哥”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了。
晨晨瞬间睁大眼睛。
郝春梅和曲念念激动又诧异。
她们婆媳俩之前还打赌呢，猜曲曲第一句会说“爸爸”还是“妈妈”。
郝春梅说会先叫“妈妈”。
曲念念觉得，她每天不停地教曲曲，曲曲应该会叫“姑姑”。
但没想到都不是，这么的意料之外。
楚妍护住肚子，微微弯腰，冲着晨晨竖起大拇指，“晨晨，你好厉害，曲曲才刚到六个月呢，就会说话了，你是曲曲的小老师，她那么喜欢你，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叫哥哥。”
晨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程冬阳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媳妇儿此时的温柔，心尖徜徉起温暖。
“哥哥！哥哥！哥哥！”
曲曲突然越叫越激动，持续挣扎，要从曲念念怀里下来。
要知道她还不会走呢！
曲念念只能托着曲曲，让晨晨半抱着她，毕竟晨晨也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呢！
曲念念笑如春风，冲着晨晨道，“被婴儿喜欢的孩子，更加是好孩子！”
晨晨含着泪花，点点头，拿充满奶膘的小脸蛋蹭了蹭曲曲的。
曲曲也乖乖地蹭了蹭哥哥。
“谁说会传染的？”郑曼彩朝着人群里喊了声，“听到没？把不会说话的婴儿都气得会说话了，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这话无疑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人群里，大人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居然和个孩子过不去，乱传谣言，他们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一些小孩子纷纷甩开大人们的手，主动走到晨晨面前来。
“晨晨！我叫媛媛。”
“晨晨！我是二狗子。”
“我愿意和你玩！”
“我们都愿意和你玩。”
大家像是花瓣团簇着花蕊一样，将晨晨团团围了起来，纷纷摊开手心，拿出自己最宝贝的礼物，有弹珠，有瓶盖子，还有布偶小娃娃。
晨晨鼻子都红了，但他愣是没哭。
他眼里的光像是漫天的星辰，一点点被点燃，越来越闪亮。
倒是许姣趴在葛师长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晨晨四年的生命里，几乎没交到过什么小孩子的朋友，然而到了今天，一次性圆满了。
谁说迟到的，就不是幸福呢？
-
是夜，楚妍洗澡出来。
正遇上程冬阳进去洗澡。
这么尴尬的地方会面了，两人好似都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楚妍招了招手，“好巧。”
语毕，又觉得这话怪怪的，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呢。
程冬阳也笑了笑，“好巧。”
楚妍正要迈步离开，“等一下。”
话音刚落，男人就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起头发来。
楚妍张口便道，“我可以”
顺手就要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却被他躲过了，他垂着眸，认认真真地擦拭着她微湿的长发，嗓音低哑，“我替你做你可以做的事，这就是丈夫。”
楚妍心念一动，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任由他把头发擦完了。
他收拾好毛巾，这才进了浴室了。
楚妍刚转身，就听见他“嘶”了一声。
楚妍没多想，推门而入。
男人正微仰着头，喉结滑动。
上身已脱光，露出光裸的肌肤，下身还穿着军裤。
身上出了些薄汗，透着抹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