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师长。”
“潘团长。”
楚妍注意到念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朱鹏都神色发紧。
瞳仁发紧，连带着嘴角边的鱼尾纹括弧也收紧。
快速眨眼或瞳孔放大可能反映焦虑，瘪嘴角则暗示自我怀疑。
但在一定程度上，却有细微的差别。
朱鹏是部队里经受过训练的，如果被敌方捉住，也要咬死不透露国家机密的人。
所以判断他的微表情，比判断其他人的微表情要更难。
但也不是无懈可击，答案都藏在细枝末节里。
程冬阳看着媳妇儿一直松弛感十足地在转笔，便知道这场仗，对媳妇儿来说，是十拿九稳。
楚妍示意程冬阳拿下抹布，只是一个动作，程冬阳便立刻懂了，照做了。
朱鹏玩味一笑，“怎么样？你看得怎么样？我还以为是要怎么审问呢，原来也没什么高深的东西，装神弄鬼。”
楚妍转笔的手一定，“你想要保护你儿子，对吧？”
朱鹏：“”
他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指尖泛白。
对上她视线的时候，瞬间有种强烈的惊悚感。
似是一只手直接挖进了他内心最深处，把他最底部的心思全都掏了出来。
猜的，她一定是猜的！
他神色惘然间，却反复告诫自己！
用自我洗脑稳定自己的心。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楚妍目光掠过他，淡声道，“我们是可以派人去保护你家朱耀祖的。但前提是你老实交代。”
朱鹏闻言，紧绷的弦一松，又呵笑起来。
保护得了一时，保护得了一世吗？
楚妍又开始转笔，一支贵冠牌钢笔在她的指尖转得极快，只能看到一抹虚影。
朱鹏视线划过，又不自觉被吸引，他从没见过转笔这么灵活的人。
楚妍另一只手弯曲指节，敲击桌面，“你揽下全部，被枪毙，你死后，已经没有人能庇护你的孩子。你确定他们就会放过你儿子吗？”
“”
她说的话，就像一把刀，步步切入在要点上。
朱鹏不得不审视她。
这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美貌，睿智，武力值强。
还不显山不露水。
程冬阳，何德何能？！
他攥紧拳头，现在更嫉妒程冬阳了！
见他咬了咬牙，程冬阳挥手，“不用太羡慕我！”
朱鹏咬牙，怒吼，“我没和你说话！”
这夫妻俩，都太会杀人诛心了。
绕回来了，又绕回来了。
他朱鹏，真是他们夫妻俩的玩物吗？
楚妍淡声道，“朱鹏，你到时候要上军事法庭的，你儿子也会来看的。你确定想让他看到你这一面？”
朱鹏神色震颤，他忽而扬起手，捂住脸。
他也不想的他真不想的
他只是无意中被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