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夏与玉婷想要阻拦,裴淮之一挥手,宋淩带着人,直接将她们给控制住了。
裴淮之阴沉着脸庞,迈步踏入屋内。容卿原本睡着了,外面的动静太大,她猛然惊醒。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裴淮之阴沉着脸庞走过来。
“因为今天的事,凝儿的头疾复发,她疼起来……痛苦的想死……容卿,这都是你逼得。”
“她只是太想弥补祖母而已,她好心办了好事,无形中也连累了你。你就不能大人大量,不与她多计较吗?你非要当着那么多的人,戳穿这一切,你非要追究她的责任,让她逼着,给你下跪道歉。”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让她给你下跪?容卿,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我从未把你当做妻子吗?”
容卿从床上坐起身来,她从未见过裴淮之这样愤怒生气的模样。
现在的他,撕掉了温润如玉的面具,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裴淮之俯身,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一双眸子,冰冷摄人,再不复任何的温情。
“她不能再受什么刺激。要不然,恐怕她的头疾会加重……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去,她怎么可能无事?脑子里的瘀血,应该还没清除干净。”
“容卿,以后,你别再招惹她,否则……她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再轻易放过你。”
他抓着容卿的力道很大,容卿疼的脸色发白。
她仰头,呆滞的看着裴淮之:“我没错……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为何要把这一切,归咎在我身上?裴淮之,这公平吗?”
“你怎能这样对我?”
裴淮之冷笑一声:“公平?国公夫人的位置,本来是凝儿的,可她为了救我跳崖,再次归来,就失去了一切,你认为,这对她公不公平?”
容卿眼眶通红,她声音嘶哑至极:“那是你欠她的,与我何干?当年是你们求着我下嫁的,裴淮之,不是我要嫁给你的……”
裴淮之眼底满是轻蔑,他一字一顿讥讽。
“容卿,你和我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如果你不爱我,你会在我们国公府那么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嫁进来吗?”
“说到底,你也有私心,你不过是想要我的心而已。你既然是怀着目的,那我也不欠你什么!”
“你千万不要想着,与凝儿相比。你就是幸运,趁着凝儿不在,我们国公府落难,占住了国公夫人的位置而已。在我心里,我真正的妻子,只有凝儿……”
他松开了容卿,最后又警告了一遍。
“别再招惹凝儿,她是我唯一的底线。”
裴淮之走了,容卿的心,彻底的空了。
他那些话语,犹如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屋子里空荡荡的,她坐在黑暗里……虽然还有呼吸,可那双眼睛像是已经死了!
第二日,老夫人苏醒了。
当她听陈嬷嬷说了昨日的事,她心惊胆战……听到裴淮之又为了书凝,冲去了慕云院,冲着容卿发火。
老夫人的头皮发麻,她恼的攥着拳头,狠狠的砸了砸床铺。
“糊涂,淮之糊涂啊。”
“他怎能那样对卿儿?”
她立刻让沉默派人去喊裴淮之。
裴淮之得知老夫人醒了,他松了口气,从月影轩离开,疾步去了寿安堂。
老夫人见到他,直接举起茶盏,朝着他身上砸去。
“跪下。”
裴淮之不明所以,可他一向听老夫人的话,二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让陈嬷嬷拿来拐杖,她握着拐杖,咬牙狠狠地砸在裴淮之的身上。
“思妍与尤氏,她们两个人糊涂,偏偏溧阳郡主还要来插一脚……她们都是女眷,目光短浅,我不觉得奇怪。可是淮之,你是男人当心胸宽广,你在朝堂上面对各种阴谋阳谋,你应该比我都懂得多。”
“你怎么就任由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怪容卿,甚至还要夺走她的掌家权?凝儿头疾复发,你居然还将这一切,怪在容卿的头上,你还冲她发火,你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如此羞辱她……她可是你的妻,是我豁出老脸,亲自为你跪求来的。”
“如果你这样薄待容卿的流言,若是传出去,你猜外面会怎么说你,怎么说国公府,怎么指着我这个老太婆的脊梁骨骂?你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这样糊涂?”
老夫人气的血气往上涌,她眼前浮现一圈圈的眩晕。
“国公府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太不容易了。这些年,我殚精竭虑的维持国公府,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神吗?”
“原以为你踏入朝堂,掌握了政权,你能成熟一点,怎么一旦遇到凝儿的事,你就犯糊涂了啊。”
老夫人心头忍不住的发疼,她突然想起来,当年老爷子为何不同意,淮之让凝儿订婚。
老爷子那时,是不是就已经看明白,凝儿并不适合当国公府的主母?
老夫人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在床边:“当年,你父母去世,我绝望的恨不得也立刻去了。要不是,我记挂着你们兄妹三个,我早就不想活了。”
“如今,我们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盼头,谁知道……谁知道啊!”
老夫人羞恼无比,满眼都是泪。
谁知道书凝回来了,这是她最疼爱女儿所生的孩子。书凝能回来,她确实高兴,可是……可是,却也因为书凝而搅得家宅不宁!
裴淮之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激动,他任由老夫人发泄打骂,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他这才有些慌了。
“祖母……”
老夫人平复情绪半晌,她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发火,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如今的局势,还能控制……
老夫人拉着裴淮之的手,软硬兼施:“你去给卿儿赔罪……无论如何,你也得让她消气。书凝那里,你就别去了,让那些奴才照顾着。”
“从明日开始,你就为书凝在京城选合适的夫婿人选。”
裴淮之拧眉,“祖母……”
老夫人脸色严肃:“听我的,照办。否则,你是要逼我去死吗?”
裴淮之无法忤逆老夫人。
他只能闷声应了。
从寿安堂离开后,他就去了慕云院。
谁知,他刚见了容卿,还没开口道歉,宋淩便急匆匆的从外面冲进来:“国公爷,表姑娘的头疾又复发了。”
裴淮之的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容卿坐在那里,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她握在手里的书卷,半天都没翻动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