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远急切的拆开信封,却发现里面只有薄薄一页信纸。
他展开信纸,云菀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
整封信字里行间透着关心,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他把信反复看了三遍,才珍而重之的折好,放进抽屉的铁盒里。
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明天他就要去海市参加大比武,要是云菀也能去该多好,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夏天的训练服总是被汗水浸透,他没把云菀的照片带在身上,而是小心的压在枕头下。
此刻他取出照片,指尖轻抚过照片中人的脸庞,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与此同时,云菀和云泽阳刚走出火车站。
看到前来接站的高建光,云菀不禁一怔。
才多久不见,高建光的头发竟白了大半,整个人像老了二十岁,连精气神都垮了。
“高总,您这是”
“让云菀同志见笑了。”
高建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先去住处再说。我给你们安排了市区的房子,安全又方便。”
这次海市之行是早就计划好的。
云菀特意带上哥哥,就是想让他开开眼界,跟上服装厂的发展步伐。
高建光亲自来接,足见对这份友谊的重视。
一路沉默。
到了住处,云泽阳识趣的找借口回房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云菀和高建光。
“十天前,我的服装厂突发大火”
高建光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厂子全烧没了。我老婆她”
云菀闻言心头一紧:“嫂子没事吧?”
“她冲进去救火,全身重度烧伤。”
高建光捂住脸,“命是保住了,可脸”
想到爱美的妻子如今的模样,这个坚强的男人再也说不下去。
云菀站起身:“高大哥,带我去看看嫂子吧。”
高建光眼眶发热。
自从出事,昔日好友纷纷避而不见,生怕被他连累。
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反倒真心实意要帮忙。
“好”他声音哽咽,“我带你去。”
云菀跟哥哥交代了一声,便随高建光前往市人民医院。
电梯停在八楼,特护病房里,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影静静躺着。
女人的头发、眉毛、睫毛全被烧光,这就是高建光的妻子周晓燕。
“晓燕,这是云菀同志。”高建光声音发颤。
这是妻子住院后第一个来探望的人,连她娘家人都不曾露面。
“你好漂亮。”周晓燕的声音沙哑刺耳,说完便沉默了。
但云菀从她眼中读出了超乎寻常的平静,那是一种经历过崩溃绝望后筑起的心墙。
“嫂子,我给您倒杯水。”云菀能想象,病床上的女人曾经必定明艳动人。
周晓燕微微点头,眼神示意丈夫:这个不施舍同情、不流露惧色的女子,很不一般。
温水顺着吸管流入周晓燕干裂的唇间。
不知是否错觉,她尝到一丝清甜,竟将整杯水喝得一滴不剩。
“我来洗吧。”高建光接过空杯,眼底泛起久违的暖意。
自从云菀到来,妻子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病房里,云菀轻声讲述着林家的故事:婆婆的体贴,公公的睿智,还有那个让她牵挂的丈夫。
周晓燕静静聆听,目光渐渐柔软。
她多希望早些认识这个特别的女子,可惜现在的自己
“谢谢你能来看我。”纱布下的嘴唇艰难蠕动。
“嫂子,我还会来看您的。”云菀起身告辞,病人需要休息。
夜色中,高建光的吉普车缓缓行驶。
“真的不知该怎么谢你。”这个历经风霜的汉子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