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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大学,一边继续着我的学业。一边关注“启明星教育”的调查,在媒体的推动下,依旧是本地的热点新闻。
我知道,是时候给这把火,再添一把柴了。
我在学校附近新办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注册了一个全新的邮箱账号。
然后,将上次在大学礼堂后台,从贵宾休息室门缝里录下的那段钱明远和三叔公的对话录音,匿名发送给了钱明远。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钱校长,令郎的‘文运’,三叔公怕是保不住了。”
做完这一切,我删除了邮件发送记录和新注册的邮箱账号,然后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自习。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我相信,以钱明远那种多疑和自私的性格,听到这段录音,尤其是三叔公提到“新材料”、“再做一支笔”以及暗示钱博只是“暂时稳固”的话,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会怀疑三叔公是不是想拿他当冤大头,甚至怀疑三叔公是不是还有其他后手,或者想把“借文运”的秘密泄露出去。
果不其然。
几天后,我听到了最新的八卦。
“启明星那个钱校长,前几天把他那个远房亲戚,就是那个三叔公,给打了!”
“听说是在一个挺偏僻的茶楼里,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钱校长直接抄起茶杯就砸过去了,把三叔公的头都打破了,流了不少血呢!”
“后来有人报警,警察去了才把他们拉开。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他们是为分赃不均内讧了。启明星教育那么多黑料,估计三叔公也参与了不少,现在大难临头,自然要狗咬狗了。”
我心中冷笑。何止是分赃不均,恐怕是钱明远听了录音,疑心三叔公要出卖他,或者想用更恶毒的方法继续榨干他,才先下手为强。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又过了几天,一个周末的傍晚,我接到了小姨夫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林静!你快来一趟!你三叔公,他要跑路了!他把我们家小凯害成这样,现在想一走了之!我我们把他堵住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三叔公被钱明远打伤,又可能因为录音的事情被钱明远威胁,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想卷款跑路,结果被一直盯着他的小姨夫给发现了。
“姨夫,你们在哪?”我故作焦急地问。
小姨夫报了个地址,是市郊一个废弃的旧仓库。
“你快来!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姨夫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挂了电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在城郊xx路那个废弃仓库,有人涉嫌非法拘禁,可能还有暴力行为,你们快去看看吧!”
做完这一切,我才不紧不慢地打车,朝着那个废弃仓库的方向驶去。
当我到达时,仓库外面已经停了几辆警车,红蓝警灯闪烁,气氛紧张。几个警察正押着两个人从仓库里走出来。
一个是鼻青脸肿、头上缠着纱布的三叔公,他一脸的颓败和惊恐。
另一个,则是头发散乱、衣服上沾着血迹的小姨夫。
他看到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被警察推上了警车。
随后,小姨也被警察搀扶着走了出来,她看到我,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林静!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家!是你!”
警察及时拦住了她。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姨,害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的贪婪和愚蠢。”
仓库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绳索、木棍,还有斑斑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一个年轻的警察正在给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身影做笔录。
那人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惊恐未定的表情,正是钱明远。
原来,小姨夫在堵住准备跑路的三叔公后,一番逼问之下,三叔公为了自保,竟然把钱明远也供了出来,说这一切都是钱明远指使的,他只是奉命行事。
小姨夫气急败坏之下,又打电话把钱明远也骗到了这个仓库,想让他们当面对质,并逼他们拿出给周凯治病的钱。
结果,自然是又一场狗咬狗的闹剧。钱明远和三叔公互相推卸责任,甚至动起手来。小姨夫和小姨也在旁边助阵,场面一度失控。
“是你报的警?”一个看起来像是带队的警察走到我面前。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警察同志。我接到我姨夫的电话,感觉情况不对,就立刻报警了。”
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多问什么。
看着三叔公、钱明远和小姨夫被警察分别押上不同的警车,呼啸而去,我知道这场闹剧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