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慈煊一阵爽朗的笑声,昂山土司后颈渗出些冷汗,刚刚升起的昧了银子的想法瞬间便消散了。
“报!”李嗣兴极速冲进来,拱手奏报:“启禀陛下,吴三桂的人马与莽白汇合,15万大军分三路南下冲我们而来了!”
说完,又兴奋地挥舞手臂叫到:“终于轮到臣建功立业了,臣请带3000精兵为陛下拒敌!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
话还没说完,朱慈煊就一个大逼斗扇在他后脑勺上:“拒,拒你个大头鬼啊,人家是15万人!还不赶紧上船跑路!”
转头向尴尬的昂山土司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跟这人不熟,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对了,吴三桂如果来了,土司知道怎么说吧?”
昂山土司讪讪道:“额……知道,知道,我就说陛下带徒弟去天竺取经去了……嘿嘿……”
三日后,马六甲海峡,百艘木帆船如巨鲸列阵,黑帆遮天蔽日,桅杆刺破苍穹,海浪拍击船舷,溅起银白水花。
“呕——”
船队刚出缅甸湾,李嗣兴便趴在船舷吐得昏天黑地:“臣……呕……能砍十个清兵……呕……但扛不住这破船晃荡……”
朱慈煊叼着椰肉串晃过来:“小李啊,你这叫‘海战抗性未点记’!来,朕传你独门绝技——”
说罢,从船舱里掏出两面铜锣,把《自由飞翔》的节奏敲得震天响:“yo,yo,e,跟着拍子跳!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顷刻间,甲板上群魔乱舞——
雷跃龙这两天刚从登基大典中缓过来,看见这场景,差点直接跳海里:“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李定国、李翎歌父女站在船楼上看着甲板上的闹剧,不得不承认皇上敲的拍子非常魔性,连自已都不由自主想跟着切克闹几下,为了形象,只得生生地忍住。
隔壁坐船上,郑经看着皇上胡闹的样子,忧虑地询问郑成功:“父王,您看皇上这昏庸的样子,咱们的这笔投资很难见效啊。”
郑成功却不以为然道:“经儿,你还是看得太浅,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容易成功,不怕死的和不要脸的,皇上……两样都占全了……”
正说着,身边的亲兵也不由自主随着节拍扭了几下,郑经脸一黑,吼道:“站好!再跳,我就把你踢下海,游回去!”
不得不说,朱慈煊这甲板舞效果显著,众人精神被分散后,晕船的难受劲儿也减轻很多了。
就在朱慈煊准备再来一首《科目三》时,了望手高声喊道:“船!对面有船驶来,是一艘荷兰船!”
……
船只接舷
朱慈煊盯着眼前这个棕红头发大鼻子的荷兰人,回头望了望李定国,又望了望郑成功,俩人也都摇了摇头,不知这西洋佬找上门来是何用意。
大鼻子一脸谄笑,深深鞠了一躬,双手奉上一卷烫金请柬,并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鄙人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荷兰)东印度公司商务员范佩西,听闻大明皇帝陛下巡游南洋,特前来相邀陛下前往巴达维亚(雅加达),总督马特索伊克大人正设宴恭侯。”
“哦?朕刚从海上南巡,你们从何得知?”
“尊敬的皇帝陛下。”范佩西语气虽然谦恭,言辞却透着些骄傲,“我们尼德兰共和国生意让遍天下,天下的事自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闻言,朱慈煊嗤之以鼻,切,真当朕不知道?《郑成功传》里早就写了,今年年底荷兰人和郑成功大战一场以后才知道大陆上已变了天,所以延平王才会去岛上和他们争雌雄。
既然有这种信息差,那就别怪朕将你们坑一坑。
于是他眼睛抬了抬,向白文选使了个眼色,白文选会意,便将范佩西请到一旁奉茶,给决策团队留下空间。
“陛下,这红毛番贼眉鼠眼,必然不安好心,此番不可去!”李定国,只是此刻这桩鸿门宴不知延平王是否有胆量与朕通去,如果你跟随,朕保证你将大赚特赚。”
郑成功望着朱慈煊那稚嫩的脸上展露出的自信神色,不禁豪气上涌,朗声道:“臣愿追随陛下赴汤蹈火!那荷兰红毛在巴达维亚记打记算也就一万多士兵,我们有两万多士兵,还有数千良驹,怕他作甚?如果他们轻举妄动,咱们就将巴达维亚夷为平地!”
李定国略一思索,觉得郑成功说的也有理,这些天朱慈煊这位大明新皇虽然猥琐苟贱,又行为怪异,却出奇的有着很多奇思妙想,事后细想,总能惊叹皇上的判断是多么精准,决策是多么明智。
因此,虽然此行凶险,但既然皇上胸有成竹,陪他走一趟又有何妨,再难也比在云南、在缅甸好。
雷跃龙还想再劝,李定国拉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无需再言,雷跃龙只好长叹一声,转身朝船舱走去。
其他文武官员见几位领头人物都通意了,也都不再反对。
能陪伴明皇一路到此的臣子都没有贪生怕死之辈,青史留名的事迹早就足够了,再陪皇上龙潭虎穴去走一遭,将天朝的国威宣扬出去,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