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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机里的视频被恢复，我和那群学生的死因，也浮出了水面。
那本作为证物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停止在我们死前最后一天。
“17年8月29日”
“我们在山里的破屋，遇见了一个女人。”
“她怀孕了，她痩得可怕，身上又臭又脏全是伤口，张望和其他人以为她是疯子。”
“但她说自己是被拐来的，她求我们帮她。”
“她说自己叫苏云舒，有个未婚夫在a城。”
江放看了许久，在一片死寂中，他抬起手。
“抽我的血去化验。”
我的骨头，孩子的尸体，江放的血液。
秦逸飞这几天，烟抽得更多了，从审讯室里出来，他靠在墙边。
“你不去看看苏云舒留给你的视频吗？”
“我都问清楚了。”
“苏云舒没有走，她失踪后的四个月时间里，一直没有放弃逃走。”
在一片死寂中，他看了江放一眼。
“江放，你心真狠。”
我坚持了四个月，都没能等到他来找我。
江放踉踉跄跄推开他，冲进那扇门。
我知道，他是去看那段视频。
说实话，那段视频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瘦成皮包骨，只有肚子大大的，脸上满是灰尘，说到视频最后，我满脸都是眼泪，砸在地上。
“江放，别来找我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好好过日子吧。”
鉴定结果很快被送到他手里，他是法医，他比我更清楚，那张纸代表着什么。
解剖我的尸体，记录我生前所遭受的折磨，找到了他曾经送我的礼物和戒指，他却唯独没有认出那是我。
我不怪他，时间过去太久。
恨也是感情，比爱更剧烈。
我不想太累。
江放靠着墙蹲下，手里的纸张滑落，捂住脸，纸上多了几滴湿痕。
目光落在他手里，江放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攥住那条项链和戒指。
“苏云舒，这是假的对不对。”
“那具尸体不是你，你根本没死，也没怀孕。”
“你不是被绑架，而是自己走的，对不对！”
握紧手里的东西，他对着那张照片里的我怒吼，可惜不管他怎么问，都得不到答复了。
当天下午，江放拿着资料，不知道和秦逸飞说了什么，两人大吵一架。
第二天，江放申请回避，不再加入案件调查。
查清所有死者身份后，江放去见了男人一面。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怀孕七个月了。”
“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她从小”
红着眼，他一遍又一遍质问，竭斯底里吼出声，直到男人厌烦，看他的眼神像疯子。
“我花了那么多钱，买她回来，谁知道是个怀孕的。”
“你说我亏不亏，我还要帮其他人养孩子吗？！”
“村里人都说了，这个孩子不能留，女人再听话也不能要，她会忍不住想跑出去的。”
“因为她不安分，招惹那几个大学生，所以我们才动手。”
看了江放好几眼，男人也不装了。
“你和她什么关系？”
“那女人活该，待了那么久，也不见人找她。”
“这就是命。”
恨了我这么多年，他要怎么相信，我没有做背叛他，我早就死在无人知晓的深山，怀着孩子受尽凌辱。
红着眼，江放去看了一眼我和孩子的尸骨。
没有戴手套，也没有在乎尸骨冰冷，他小心翼翼捧起，又无力放下。
把脸埋在手心，他呜咽着说对不起，视线落在他松动的肩头，我避开他掉在地上的眼泪。
原来他还会为我掉眼泪。
可惜，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