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选辅鼎的日子只剩十日,囚鼎岛的气氛骤然紧了起来。被选中的十个鼎炉里,有三个是灵骨上等,一个个眼高于顶,看雷昆的眼神就像看一块随时能丢弃的废料。雷昆依旧沉默,每天除了练养骨操,就去海边补渔网,只是夜里在石墙上刻字的频率更高了——他在推演如何在七脉选人时,既暴露“潜力”,又不暴露纯阳灵骨。
这天傍晚,雷昆刚补完渔网回来,就被两个穿灰衣的外门弟子拦住了。领头的弟子三角眼,下巴上留着山羊胡,是赵执事的亲传弟子,名叫吴三。
“雷昆,跟我们走一趟,赵执事找你。”吴三的语气带着不耐烦,眼神却在雷昆身上扫来扫去,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雷昆心里起了疑——赵执事白天刚见过他,怎么会突然找他?但他没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好。”
跟着吴三走了没几步,就被拐进了岛西侧的废弃石屋。石屋里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雷昆刚进门,身后的门就“哐当”一声关上了,吴三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刀尖对着他:“小子,识相点,把你藏的‘好东西’交出来!”
“什么好东西?”雷昆装傻,脚步悄悄往后退,手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磨得锋利的锈铁片。
“别装蒜!”吴三冷笑一声,“前几天我听见赵执事跟人说,验骨使当年怀疑你有杂气,说不定你藏了什么能提升灵骨的宝贝!把宝贝交出来,我饶你一命,不然……”他晃了晃匕首,“这石屋就是你的埋骨地。”
雷昆这才明白,吴三是盯上了他“气息怪异”的事,以为他藏了宝物。他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害怕的样子:“吴师兄,我真没藏宝贝,验骨使都说了我是凡骨……”
“放屁!”吴三突然冲上来,匕首直刺雷昆的胸口,“凡骨哪有那么好的l质?这三年你被打了多少次,从没落下病根,肯定藏了宝贝!今天我就废了你,搜你的身!”
匕首带着风声刺来,雷昆早有准备,猛地侧身避开,通时从腰间摸出锈铁片,反手刺向吴三的手腕!吴三没想到他敢反抗,吃了一惊,手腕一疼,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敢还手?”吴三又惊又怒,运转灵力就朝雷昆扑来——他是炼气三层,比雷昆表面的“凡骨”强得多。
雷昆没硬拼,转身就往石屋深处跑。石屋里堆着不少废弃的木箱,他借着木箱的掩护,灵活地躲闪着吴三的攻击。吴三气得哇哇大叫,灵力胡乱轰出,打翻了好几个木箱,里面的杂物散落一地。
雷昆躲在一个木箱后面,悄悄运转丹田的灵力——他不敢用太多,只敢用炼气三层的灵力,免得暴露实力。他盯着吴三的动作,等吴三再次扑过来时,突然从木箱后跳出来,锈铁片直刺吴三的小腹!
吴三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慌忙后退,却被地上的杂物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雷昆趁机扑上去,膝盖顶住吴三的胸口,锈铁片架在他的脖子上:“吴师兄,别再逼我了。”
吴三被他眼底的狠劲吓住,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敢杀我?我是赵执事的弟子!”
“我不敢杀你,但我敢废了你。”雷昆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想要宝贝吗?我告诉你,我没宝贝,但我有能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他说着,用锈铁片在吴三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小口子,“这铁片上涂了瘴疠林的毒藤汁,你要是再闹,这毒就会顺着你的伤口,慢慢侵蚀你的灵脉,让你变成一个比周虎还惨的废人。”
吴三看着胳膊上渐渐发黑的伤口,吓得魂飞魄散:“你……你敢下毒?”
“是你先想杀我。”雷昆的眼神没有半分松动,“现在,你给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找我的麻烦,也不跟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不然,我保证你活不过三天。”
吴三哪里还敢反抗,连忙点头:“我发誓!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也不跟任何人说!”
雷昆这才松开他,从怀里摸出一包草药——这是他白天采的解毒草,扔给吴三:“这草药能解你胳膊上的毒,赶紧敷上。”
吴三慌忙捡起草药,敷在伤口上,连滚带爬地从石屋里跑了出去。
雷昆看着他的背影,收起锈铁片,眼神冷了下来——吴三只是个开始,到了七脉,只会有更多人盯着他,想要夺他的纯阳灵骨,或是把他当成鼎炉。
他必须尽快突破筑基,只有有了真正的实力,才能在这合欢宗里活下去。
回到石屋,雷昆摸出藏在稻草堆里的半块残缺功法玉简——这是他上个月在废弃石屋的木箱里找到的,上面刻着“筑基诀”的片段。他借着月光,仔细看着玉简上的文字,心里默默推演着筑基的步骤。
还有十日,就去七脉了。
他要在这十日里,让好万全的准备,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抓住那个能拜入楚紫烟门下的机会。
夜色渐深,石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雷昆翻阅卷简的细微声响。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七脉等着他。但他不怕——从南溟渔村逃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习惯了在风暴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