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风还带着露水的凉意,操场塑胶跑道泛着淡灰色的光,草叶尖上的水珠被晨光映得像碎钻。慕辞扎着高束的黑色马尾,白色速干运动服后背洇出一小片薄汗,随着她轻快的步频微微扬起。最后一圈冲刺时,她双臂摆动的幅度加大,脚踝发力蹬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般掠过终点线,运动手表立刻跳出“800米,2分32秒”的成绩——这是她连续第三周晨跑打卡记分,连l育老师都拍着她的肩感慨:“慕辞,你这l能要是去练田径,校队肯定抢着要。”
她弯腰撑着膝盖喘气,指尖无意识摸进运动裤口袋,触到那枚缠枝纹银佩时顿了顿。玉佩是外婆去年冬天走之前留给她的,冰凉的和田玉面上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当时外婆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攥着她的手腕,反复念叨:“阿辞,等这佩发热,就去城郊那棵老槐树下找答案,别忘……”话没说完就断了气,她当时只顾着哭,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糊涂话,之后便把玉佩揣在兜里,成了随身携带的念想。
可今天不一样。刚才晨跑路过操场东侧的老槐树时,兜里的银佩突然开始发烫,热度顺着指尖往胳膊肘蔓延,烫得她差点停下脚步。此刻她把玉佩掏出来,借着晨光细看,竟发现原本暗沉的缠枝纹里,正隐隐透着淡青色的光,像有水流在纹路里缓缓流动。
“奇怪……”慕辞皱眉,抬头往老槐树的方向望——那棵枯了五年的老槐树,树皮皲裂得能塞进手指,去年冬天还被园林工人判了“死刑”,说根系早已坏死。可现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绿新芽,更诡异的是,枝桠间还飘着细碎的淡青色光点,风一吹就像碎星子似的往下落,落在草叶上还会轻轻弹跳。
“慕辞!你快看我!”不远处突然传来通学林晓的喊声。她转头望去,只见林晓站在一米五的跳高栏杆前,深吸一口气后轻轻一跃,竟真的像羽毛似的飘了起来,稳稳落在栏杆另一侧的沙坑里。落地时她脚边的小石子也跟着浮起,围着她转了个圈才落下。
“我去!我好像真的能飞了!”林晓兴奋地蹦跳,举着手机拍漂浮的石子,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灌木丛里的动静。慕辞的目光突然一凝——灌木丛的阴影里,一双泛着灰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林晓,瞳仁里没有半点光泽,像蒙了层浑浊的雾。
下一秒,一只比普通狐狸大一圈的动物猛地窜了出来!它的毛发纠结成块,沾着泥土和枯叶,嘴角淌着黑色的涎水,滴在地上时还冒着细微的白泡。它直冲着林晓扑过去,尖牙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小心!”慕辞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抬手就挡在林晓身前。就在狐狸的爪子要碰到她胳膊时,掌心的银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一道半透明的光盾瞬间在她身前展开,像倒扣的琉璃碗。狐狸狠狠撞在光盾上,发出“咚”的闷响,紧接着是凄厉的尖叫,它被弹出去两米远,落地后踉跄了几下,看了慕辞一眼,转身钻进树林不见了。
林晓早就吓得脸色惨白,抓着慕辞的胳膊发抖:“阿辞……那、那是什么东西?还有你刚才那个光……”
慕辞也没回过神,低头看着掌心的银佩——青光还在持续散发,光盾缓缓消散后,她的指尖还残留着麻麻的触感。她突然想起外婆的话,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飞快输入“百年之约
灵气复苏”。页面跳转后,一篇泛黄的古籍扫描件跳了出来,标题是《四族封灵记》,上面写着:“光绪三十四年,慕、温、陆、赵四族共议,以血脉为锁,布封灵阵于四方,镇戾气,锁灵脉,待百年后人间浊气散,再由后人解封,使灵气重归大地,护苍生……”
“百年后……”慕辞掐着手指算,光绪三十四年是1908年,到现在刚好一百一十五年,算上当年阵法布下的筹备时间,可不就是“百年之约”到了?她再往下翻,看到“后人将承血脉之力,觉醒异能,辨浊物,护灵脉”时,心跳突然加速——刚才的光盾是异能?那只狐狸是“浊物”?
“原来不是我眼花……”她攥紧银佩,青光透过指缝漏出来,映在她凝脂般的脸颊上,眼底记是震惊和茫然。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班长发来的消息:“慕辞!早读课要抽查上周的历史知识点,你这年级第一可别迟到,老师都问好几遍了!”
她这才猛地想起还要上课,慌忙把银佩塞回兜里,拉着还在发愣的林晓往教学楼跑。路过校门口时,看到公告栏前围了一大群人,挤进去一看,几张打印出来的新闻贴在上面:“城郊百年古树一夜开花,枝叶间现不明光点”“市民称突发‘超能力’,能轻松举起五十斤重物”“动物园多只动物行为异常,眼睛泛灰光”……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是不是世界要变了啊?”“我昨晚还看到天上有光带呢!”慕辞听着这些话,摸了摸兜里依旧温热的银佩,心里突然清明起来——外婆说的“答案”,那场迟到了百年的约定,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都在告诉她:不一样的日子,从今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