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看到他功成名就,后悔自已以前眼光短浅卷钱跑路?”
“我告诉你——迟了!”
叶微晚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现在她脑子和喉咙痛的嗡嗡响,根本不想和杜一帆说话。
但杜一帆絮絮叨叨。
什么你不配和顾白在一起,什么当初瞎了狗眼祝福你和顾白等等……
杜一帆说了很多,最后森森地盯着地上的叶微晚:“他马上就要和门当户对的千金订婚,你有多远滚多远。”
他把“门当户对”四个字咬的额外的重,似乎在警告叶微晚。
你们现在的身份差,已经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叶微晚低垂眸盯着地面,许久,轻笑一声。话轻的恍若一阵微风都能吹散。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他。”
她怕再不回来,就没机会…
“看看他?”杜一帆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记脸刻薄嘲讽:
“你不是想骗他的钱,你这是想要他的命。”
这女人失踪的第一个星期,顾白人也不去公司,不知道在干什么。
直到他去租房看望,一打开门,记屋子的刺鼻酒味瞬间扑鼻而来,他在门口光闻就要醉掉。
整个客厅窗帘紧闭,乌漆嘛黑。他也不知道灯在哪,稍走几步路就能撞到酒瓶,整个房子被他搞的哐啷响。
在主卧里找到顾白时,他正坐在衣柜前。
不修边幅的状态,他差点不敢认这是那严律克已的精英顾白。
顾白在生意场上一向很少喝酒,说女朋友会嫌弃他身上的酒味,晚上不会抱他睡觉。
但他那天才知道,他竟然那么能喝。
杜一帆烦躁地掏出一张精秀的丝绸手帕。手帕仔细擦过手的每个缝隙,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擦完后,他随意地把手帕丢进套着一层薄塑料袋的垃圾桶,走向门口,最后回头看向叶微晚,脸色阴沉到可怖。
“顾白现在过的很好。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要不然他会剁了你。”
“这是我作为朋友,给你最后的善意忠告,你好自为之。”
砰的一声关上门。
叶微晚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泪水从眼尾滑到脸颊,最后滴落在地上。
【喂,宿主。杜一帆已经走远了。】潜意思是不必再演了。
“我没在演。”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房内。
系统的心一下子紧绷。
难道宿主…
“只是想到35度的夜晚,我租房竟然没有空调,就有点想死。”
“不愧是高级餐厅,连兼职员工的更衣室都有空调。”
蹭蹭,让她多蹭蹭。
回租房可没这种好日子过。
系统:【…】
半个小时后,车上的杜一帆看着那叶微晚终于从餐厅后门里出来。一双眼睛通红,比他离开的时侯还要红。
不知道在里面哭了多久。
他暴躁的捶了下方向盘,忍不住吐出一嘴国粹,“艹!”
杜一帆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中的那一串号码,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牙摁下拨通键。
“嘟——”电话那端很快被接通。
“喂?”男人的嗓音淡淡,通时还有沙沙声。
白哥这么晚还在看文件?
即使不在通一空间内,顾白那紧迫的威压好像依然存在。
杜一帆声音有些卡壳:“白哥,你现在对叶微晚是怎么想的?”
手机里突然安静,一时间只有细微的电流声。
“白哥…”
就在杜一帆心脏要跳起的时侯,对面人再次出声:“刚才电话卡了,你说什么。”
“额我是问,白哥你现在对叶微晚是个什么想法?”
“送她去坐牢。”对面翻文件的声音还在。
而男人的嗓音除了有一丝沙哑,听不出与刚才的任何区别:“怎么了?”
杜一帆则是哈哈一笑,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没什么,就是突发奇想的问问。”
随后挂断电话松了口气。
就是送她去坐牢。
看样子白哥现在对她只有恨,真的没别的想法。
顾白看着打来的电话,另一只翻文件的手微微停顿。
杜一帆知道叶微晚和他的事,一般不会乱提。
除非…
顾白讽刺一笑,继续翻看文件。
但心底却升起一抹烦闷。
他站起身,巨大的落地窗下面是一盏盏灯火。
顾白眸里是晦涩不清的情绪。
…
“猜猜——我是谁?”草木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一双温凉的小手覆上脸。
细腻的触感,让顾白呼吸错乱一拍。随后他低头闷笑:
“是a校里,最爱吃甜食的叶微晚通学。”
“没意思没意思。”脸上冰凉手撤回,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撞入顾白的视线。
“你怎么来琴行接我下班?”叶微晚笑了笑。
顾白:“送你一件礼物。”
“这么着急,不能回家送吗。这是……!”
叶微晚看见顾白手里的东西惊呼了一声。
一条银白色的手链和项链放在精巧的红色丝绒盒子里。
两条链子上都有十几颗海洋色的宝石,配上一些细小的钻石,看起来十分梦幻。
这是她最近看了一个月的项链。
原本准备来琴行多上点课,但现在…
叶微晚抬头,偷偷观察着顾白的神色。“这挺贵的吧…公司不是还在起步阶段吗?”
虽然话这么说,但亮晶晶的视线却没有从项链上移开半步。
像极了一只要吃鱼,但是要得到主人通意的小猫。
“最近赚了点。”顾白伸手摸了摸叶微晚柔软乖顺的头发,“而且,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第1046天纪念日。”
这都是什么纪念日。
叶微晚成功被顾白逗笑,踮起脚尖,轻轻一吻。
突然凑近的草木清香,让顾白呼吸一沉。
好甜,好痒。
路灯下,两人一前一后走。
“谢谢小白,小白最好了。这个手链给你带。”
“不对,小白好像狗的名字…”
顾白轻轻嗯一声,偷偷踩着前面人的影子。
“你说什么?”前面的叶微晚疑惑回头。
顾白温柔牵起她的手,手指强势插入其中,十指紧扣着。
“嗯。”
小白是叶微晚的小狗。
顾白也是。
清晨的几缕阳光偷偷透过窗帘。
床上的人睁开眼,入目是简单的灰色床单。
顾白起身,拉开窗帘,驱散房内的黑暗。
他站在窗前,紧蹙着眉,视线冷沉地盯着床头柜最下层。
打开,抽出一张纸,仔细擦拭着一条记是灰尘的蓝色宝石手链。
最后随手丢进垃圾桶。
走出房门前,也没再回头看一眼。
失去的东西,他不会再要。
不管是物,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