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不光隐去了沈玉容推她挡刀的事实,更是连李玄都没有提及过。
若放在从前,她定会拉着裴贺宁的衣角解释一番,说服他相信自己,更会以此博取他的几分同情,让他对自己心生愧疚,可既然决定放弃,那便没有再做解释的必要了。
她敛了思绪,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倏然轻笑道:“裴公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日后也不必似方才那般说一些违心的话去安慰父亲。”
“书院的先生也好,亦或者陆哥哥也好,他们也都能嘶”
沈南音尚未说完胳膊处就传来了一阵彻骨的痛意,她秀眉紧蹙,贝齿紧咬唇瓣强忍着痛意闭了闭眸子,可长睫却因强忍着痛意而隐隐发颤,乍一看去,好似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般引人注目。
不过须臾,额角便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她也只是紧咬着牙,丝毫不做声。
见她这般,裴贺宁唇角微不可查的扯了扯,遂又垂眸仔细为她包扎着伤口,只是手上动作放轻了一些,连声音也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温和:“总归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可不想受你要挟。”
“近些时候你在府中养伤,我不光会教你课业,更会替你换药。”
“你!”沈南音秀眉微拧,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手臂抽出,只能怒瞪着他。
裴贺宁迎上她愠怒的眸光,难得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来,“你若不愿,那我便只能将实情告知沈伯父了。”
“但凡李玄下手再快几分,你今日就不必站在这了!”沈南音气急败坏,恨不能昨日那匕首划破他的脖颈,叫他当场殒命。
“嗯,所以我这不是来报沈小姐的救命之恩了吗?”他将纱布打结,为沈南音整理好袖子,“我虽不知你到底想做什么,可终究还是得谢谢你。”
“既然你觉得我尚未对你死心,难道你就不怀疑李玄就是我的人么?是我让他对你下手的。”沈南音怒道。
裴贺宁收药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眸看向她,“你不会!”
他像是读懂了沈南音心中所想一般,继续开口道:“你虽娇蛮任性了些,可还不至于同他那般品行低劣之人有何牵扯。”
不得不说,裴贺宁确实是除了父亲之外最懂她的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沈南音起身远离了他些许,强忍下心底的怒意:“既然如此,药也换了,裴公子还是请吧——”
“别忘了将我的丫鬟完好无损的送回来,若不然我定会将你那两个暗卫手筋挑断,断了你的左膀右臂!”
屋外的墨竹二人对视一眼,身子止不住的轻颤了一瞬。
沈南音面露凶狠,完全一副护鸡仔的模样,可落入裴贺宁眼中却像是在同他打趣一般,他勾了勾唇角,“这是自然。”
“还望沈小姐记住在下方才所言,若你再将药换了,那两个丫鬟在下便不知该不该留了,总归沈小姐也知我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行军之人,从不说谎!”
须臾,不知裴贺宁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勾了勾唇,冷嗤道:“沈小姐若是能将对我的这些心思放一丁点在学业上,也不至于叫书院那些个蠢货瞧不起。”
沈南音长睫轻颤,上一世他也同自己说过这话,可她总想着一生有夫君相伴便什么都不怕了,故而从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若是那时她能幡然醒悟,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语罢,裴贺宁抬步离开,独留沈南音一脸呆滞的立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