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墨竹二人将红鲤与素锦送回,不等他们离开,沈南音便出声道:“若日后要让她们回避,大可不必将人打晕,她们是我的人,断不会将你家主子的事说出去。”
墨竹与墨随对视一眼,齐齐朝沈南音拱手,遂又一声不发的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红鲤二人便悠悠转醒,在看到一脸担忧的沈南音后,两人再顾不得后颈的疼痛,忙起身飞奔至她跟前,拉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见她除却面色稍显苍白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两人才稍稍放心,可一想到方才的遭遇,红鲤立即焦急起来,她面露担忧,声音微颤:“小姐,那裴贺宁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沈南音敛了微冷的眸光,旋即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无碍,他只是替我换了药,并未做其他。”
“那裴贺宁着实可恶,在将军府竟会做出这等事情,奴婢定要将此事告知将军,将他这无耻之徒撵出将军府去。”红鲤愤愤不平道:“将军也真是的,作何弄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
她话音未落,沈南音便出声打断:“慎言!”
“此事无需告知父亲,想必他也只是看在我受伤的面上,加之府中眼多手杂,为避免下人胡乱揣测才出此下策的。”
“可”红鲤有些不赞同的道:“可他一人入府便罢了,竟还带了旁人,若将军知道必不会饶了他的。”
沈南音当然知晓裴贺宁入京所谓何事,就连他能同意住在将军府也都是精心谋划过的。
将军府这般待他,他都不曾对将军府抱有一丝情谊,若真将人撵出去了,只怕日后他更是会将所有怒气都撒在将军府。
况且,如今父亲很是器重裴贺宁,若她贸然进言,父亲也定不会同意,何必徒增烦恼。
她秀眉渐渐拧起,声音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他只是我将军府的客人,如今不是在军营,即便是父亲也没有资格去约束别人,你二人也断不可将今日只是说出去,免得落人话柄,更何况,曲姨娘母女如今正盯着咱们院子呢。”
“此事若叫曲姨娘知晓,她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总归是避不开的,那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若她如近几日那般,对裴贺宁尽量不抱有敌意,亦或者待他更好几分,那等他认祖归宗之后是否会对沈府网开一面,饶了父兄的性命?
思及此,沈南音不禁生出几分懊悔,方才就不该与裴贺宁闹僵,好不容易能缓和与其的关系,如今好似又前功尽弃了。
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用力的闭了闭眸子,旋即敛了心思,开口吩咐道:“你二人先下去歇着,院中的下人你们也随时关注着点。”
红鲤与素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小姐的意思是”
“恐怕有人时至今日也依旧不安分,妄想夺取将军府的中馈之权,院中或许就有那拿着我发放的月银却在为旁人办事的下人。”
沈南音撑起身子缓步行至桌前,拿起剪子拨了拨烛芯,“切忌,断不可大张旗鼓,只需心里有数便可。”
身后两个丫鬟不解的看向烛火下的沈南音,不等她们开口询问,便又听得沈南音道:“待秋猎过后,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们。”
一个区区的姨娘,竟妄想掌控将军府,若不是她从前眼瞎心盲,也断不会叫其生出这般心思。
沈南音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唇角不禁扯出一抹讥讽,若曲姨娘安分守己,她便既往不咎,若曲姨娘胆敢再动什么心思,那她便也不会再顾及父亲的面子了。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若裴贺宁身边之人再寻你二人,也无需争执,随他们走便是,他们不会伤你二人的。”
她声音平淡,叫人听不出丝毫情绪,身后两人沉默了片刻便应声退下。
微风徐徐,吹得烛火摇晃一瞬,红鲤随手关上房门,带着素锦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素锦揉了揉尚且酸痛的脖颈,有些不满道:“那裴”
不等她说完,红鲤便抬手捂住了她的唇瓣,小声提醒道:“此事不必再说,小姐自有打算,咱们听吩咐便可。”
素锦谨慎的看了一圈四周,忙捂着唇瓣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