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悠悠转醒,入眼的便是孟氏几人,她有些不适的闭了闭眼,就着红鲤的手喝了些许水后,才缓缓开口道:“伯母”
“醒了就好。”孟氏拉起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拍了拍,眼角不禁泛起一丝酸涩,“你都快吓死伯母了。”
陆凝月立即凑了过去,满脸都挂着笑意,“你终于醒了,昨夜兄长抱你回来的时候衣衫上都染了不少血渍,我还以为你与兄长被什么猛兽伤了呢。”
察觉到掌心的手不自觉的缩了缩,孟氏忙轻咳了一声,立即侧眸睨了陆凝月一眼:
“休要胡言乱语,南音此刻正需好生静养,你也赶紧回自己的营帐去。”
本还想耍赖留下的陆凝月见自己母亲的脸色已然沉了下去,她也只得不情不愿的将怀中的狐狸放回到素锦怀里。
依依不舍的对床间的少女道:“南音姐姐好生养着身子,明日我再同相宜姐姐来探望你。”
话落,她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沈南音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身上的锦被,虚弱着开口:“南音此行着实给伯母你们带来了诸多麻烦,若不是我”
“无妨的,人没事就好,回京后我也好向沈将军交代。”孟氏拍了拍她的手,好生安慰了一番。
后又为她掖好被子才缓缓站起身,声音依旧温柔如山间的涓涓细流,“你好生歇着,伯母就不打搅你了。”
帐中一时只剩主仆三人,沈南音眨了眨眼眸,脑中不禁浮现起昨夜的画面。
她手中的匕首若没有偏移,便会直接穿透裴贺宁的心脏,可偏偏最关键的时候竟会被一条贸然出现的蛇坏了计划。
思及此,沈南音心里不禁叫苦,莫不是老天爷给了她重来的机会也依旧不让她摆脱裴贺宁。
接连着两次都让其逃过了一劫,难不成真如书上所言,一切皆有定数,裴贺宁注定会登上高位,而将军府也终将会重蹈覆辙?
若真如此,那她重来一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思虑过甚的原因,这一夜她毫无睡意,睁眼到天明。
营帐中倏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侧眸看去,只见红鲤与素锦正收着她的衣物,折好后整齐的放回到箱笼中。
“怎么了?”沈南音撑坐起身子,“这是何意?”
红鲤忙上前扶着她坐起身子,解释道:“今儿天还未亮二皇子便遣人来告诉奴婢们收拾东西,待小姐起身后即刻出发回京。”
“回京?”沈南音有些怔愣,“这秋猎不是还没结束么?怎的就要回京了?”
“许是二皇子临时做的决定,故而没能提前通知小姐。”红鲤一边为她挽发一边说道:“奴婢听前来通传的下人说陆夫人会与咱们一道回京。”
闻言,沈南音眉心蹙的更紧了些,若此就这般归京了,那她想从宋相宜处打听的消息又得等到何时
她攥了攥手,吩咐出声,“那咱们等会先去寻相宜姐姐说会儿话,同她好生道别一番。”
红鲤将一支玉簪插入她的发髻,遂又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为她换上,“今儿一大早二皇子就带所有官员及其家眷一道入了猎场,恐怕天黑之前都不会回来的。”
“并且二皇子都说了,让咱们午膳后便立即动身。”似是想到了什么,红鲤猛地抬头看向她,“对了,二皇子还说让咱们带裴公子一道离开。”
“说是猎场药材稀缺,只能委屈陆夫人与小姐将裴公子带回京城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