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静默过后,竟无一人走出,沈南音不禁弯唇轻笑,“看来其他人皆为曲姨娘做过事情,也皆收过她的好处啰?”
不等下方之人出声辩解,沈南音倏地沉了声音,狠厉且坚定:“红鲤,将这些人的身契都清点好发卖到人伢子那去。”
“剩下的这五人,每人多赏一锭银子。”她话锋一转,威胁道:“日后若我发现你们有不忠之心,下场会比今日的他们更惨。”
见状,小桃再顾不得磕头,忙跪爬到她脚边,“小姐,奴婢是一时昏了头才做了错事,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别赶奴婢走。”
“小桃,我自认为待你不薄,可你是怎么做的?”沈南音冷眼看着她,像是在看死人一般,“你一直监视着我院中的情况,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向曲姨娘通风报信。”
“这些便也都罢了。”沈南音一把扯出自己的裙摆,有些嫌弃的蹙了蹙眉,继续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我的伤药换了。”
“你可知,那药继续用下去,我会如何?”
“奴婢不知,是,是曲姨娘说想让小姐的刀伤好的慢一点,所以,所以奴婢才”小桃缓缓扬起头望向她,额头早已血肉模糊,惊得红鲤二人不禁闭了闭眼。
可这对于早已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沈南音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忍,继续开口:
“那药确实可以让我的伤口好的慢点,至于多慢这就不好说了,少则一年半载,多则终身流血流脓再无法愈合。”
小桃瞬间跌坐回地上,她此刻才知晓自己先前行径是犯了弑主的重罪,若真要追责起来,她死千百遍都不足为过。
她有些无力的喃喃道:“奴婢,奴婢也是被骗了啊,曲姨娘她她从未同奴婢说过用了此药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
“在你将我院中的消息递到曲姨娘那处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的,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底线。”
沈南音闭了闭眼,冷声吩咐道:“将军府留不得你了,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守在院门处的一众侍卫立即上前将跪在院中的下人一起带了出去。
“小姐方才说小桃换了您的伤药是不是”素锦冷眼看着被架走的小桃,心有余悸的问道。
沈南音抬步朝院门处走去,“都过去了,并且我也没什么大碍,不准再提及此事,更不许叫父兄知晓。”
她脚步加快,恨不能立即飞到沈时安院中去。
好在沈时安出征期间,她一直都有让下人洒扫沈时安的院子,如今归来,倒也不必再费什么力气。
屋中。
沈时安早已卸下了一身铠甲,靛蓝色窄袖锦袍将他周身的戾气遮挡了几分,叫他全身都透着沈南音许久未曾见过的温润。
沈南音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又回到的幼时一起爬树、捉虫的时候,每回兄长要出门,她总央着兄长带她一起,可最后被罚的却只有兄长。
裴贺宁出现之前,她与兄长的关系就很好,可兄长前次出征,她竟为了区区一个裴贺宁便没去为兄长送行。
一想到此,她再次红了眼眶,可对上沈时安那双带笑的眸子后,她也随之勾起唇角,疾步朝屋中走去。
只是她刚要抬脚进屋,便瞧见了桌前阴沉着脸的沈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