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瞬间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墨竹二人也不敢再开口说什么,只静默的候在一旁,等候吩咐。
裴贺宁捏着茶盏的大掌缓缓收紧,指节也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眸光逐渐阴沉。
过了良久,才沉声道:“量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户部卷宗历来都有专人看护。”
“她若真这般大胆,只怕早就被传唤入宫处死了,即便她再怎么胡闹,也断然不敢拿沈府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来冒险。”
“可那卷宗中缺失了部分”墨竹忽然抬头,蹙眉道:“若不是她,谁还敢这般大胆?”
裴贺宁附在膝头的大掌缓缓收起,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容。
沈南音偏巧在他们之前去过户部,又偏巧他们要找的卷宗在这之后缺失了一页。
接连几个巧合同时出现,那便不再是巧合
可沈南音会居于什么目的,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去查卷宗,并且还将其毁坏呢?
他微微阖眸,眉心随之拢起了些许。
下一瞬,沈南音泫然欲泣的模样忽然浮现在脑海,惹得他心神不宁,脑中思绪也乱了几分。
他有些不悦的攥紧了大掌,倏然开口道:“若是她所为,我必定让她开口,将自己看到的全都默写出来。”
墨竹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迎上裴贺宁微沉的眸光后,他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也不知究竟是谁的手笔,史官处没有丝毫记录,好不容易从户部查到点蛛丝马迹,眼下线索竟又断了。”裴贺宁冷哼道。
墨随眸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一瞬,试探着开口问道:“不若咱们去找一找那户部尚书,万一他知道呢?”
话音刚落,他后背就挨了一掌,墨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以为主子是什么身份,竟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人家宋大人吗?”
墨随不满的怒瞪了他一眼,遂又讪讪的收回了视线,小声喃喃:“主子不也是皇上亲封的小将军么,有何不”
他的话被墨竹瞪得咽了回去。
对于他二人偶尔的争辩,裴贺宁早已
习以为常,他眼眸微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户部尚书早已换了几拨人了,且先不说宋尚书未必知晓,即便知晓也未必会告知于他。
这么大的事情,就连史官都不曾记录过,必定是有人故意隐瞒,若不然早就昭告于天下了。
“京城所有朝臣咱们都挨个搜过来了,就连有些官员府中的密室都未曾落下过,时至今日,也只有这卷宗上残缺的部分能窥探到寥寥几字,还什么都看不出来,难不成是皇上他”
墨随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点醒了裴贺宁一样。
他倏地站起身朝屋外走去,不过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院中。
墨随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主子他,这是怎么了”
“你明知道主子一直都未曾寻找凶手,还总是提及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这般下去,主子迟早有一日会弃了你。”墨竹侧眸睨了他一眼,旋即抬脚出了房门。
见状,墨随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他也不过是想早些为主子找到凶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