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怒意,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面容白净,长睫微颤,眉眼间也更多了几分小女儿家不曾有过的娇媚,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等着人采摘的娇花。
若她从前没有用过那些手段,裴贺宁许是会对她温柔几分,只可惜
沈南音紧抿着唇瓣,被握住的腕子也在无声的挣扎着,可裴贺宁却像是来了兴致,她挣扎的越是厉害,裴贺宁便越是不愿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音猛地睁开眸子,眼底的愠怒不加掩饰,她迎上那双曾经让她入迷的眸子,冷声开口:“裴贺宁!松开!”
“现在不装了?”裴贺宁挑了挑眉,手指倏地松开,任由她逃出自己的桎梏。
下巴处娇嫩的肌肤此刻已然隐隐泛着痛意,都不用照镜子,沈南音也知晓会红成什么模样,若放在从前,她必定会缠着裴贺宁哄着自己。
可如今,她却只是别过头去,愤愤道:“我本以为裴公子饱读诗书多年,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不成想,居然也能做出夜闯女子闺房的混账事来。”
“既然裴公子已然查到,那我索性也同你直说了吧。”
裴贺宁勾了勾唇,转身在她对面落了座,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确实与宋小姐去过户部,我只不过是想去瞧一瞧兄长这些年四处征战打下了几座城池。”
沈南音垂了垂眸子,语气难掩失落,“但我并未在卷宗中找到有关兄长的记录。”
她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演技,落在对面之人的眼中宛若笑话一般,裴贺宁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直到她滔滔不绝良久,察觉出对面之人异样的眼神后,才堪堪住了口。
裴贺宁见状,笑问:“怎么不继续说了?是还没有想好接下来的戏该如何演吗?”
不等沈南音开口,他又道:“需不需要在下替你往后编下去?”
“你骗宋相宜带你前往户部,为的就是查阅关于沈伯父镇守边关多年的记录。”
“只不过户部大多只会记录关于重建城池的事迹,对于打仗一事,皆由史官记录。”
“可是以你的人脉,根本不足以认识朝中史官,所以才”
他适时的住了口,眸中带着几分审视。
对于裴贺宁能猜测到自己心中所想,沈南音并不觉着奇怪,毕竟上一世的他也是如此,所有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的人,皆无处遁形。
若不是她对眼前之人极为了解,只怕她都要以为裴贺宁也是重生而来的了。
沈南音面色如常,可紧攥的掌心却渐渐泛起了一层湿腻之感,她扯了扯唇角,冷笑道:
“裴公子还真是会说笑,我若想知道这些,直接问父兄便可,何须费这些力气,舍近求远?”
“再者,就算真如你所说这般,那我也并未犯了大梁律法,你这般兴师问罪又是为何?”
“至于你方才所说的有卷宗残缺一事,我并不知晓,若不是裴公子告知,我还真不知竟有人会这般大胆!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毁坏卷宗。”
她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平淡,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可落入裴贺宁眼中,她方才的种种表现,更像是行径败露之时的垂死挣扎罢了。
他附在膝头的大掌缓缓收紧,眸中暗色翻涌,宛若暴风雨来临前天边渐渐压低的乌云一般,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