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红鲤二人脚下动作又加快了几分,生怕自家小姐受伤。
不等沈南音开口,夏蝉便颤抖着双肩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求,求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额头触地,声声求饶,好似沈南音真的会罚她一般,惹得身后几个刚来不久的丫鬟也都连忙跪了下去。
见自家主子刚换的衣裙上已被染了大片的药汁,根本无法出门,素锦蹙眉斥道:“怎么连走路都冒冒失失的?!”
沈南音抬手止住了她的声音,“无妨,再回屋换一身便好。”
说罢,又垂眸看了眼散落一地的乌黑药汁,吩咐道:“你重亲去给二小姐端一碗来,务必照看好你家小姐。”
夏蝉低眸,忙趔趄着撑起身子,颤声应道:“奴婢,奴婢这就去。”
“等等。”她刚转身便又被沈南音出声叫住。
“二小姐病重可同父亲禀报过?”沈南音问。
“并未,二小姐说老爷不喜欢她,所以不让奴婢们告诉老爷。”夏蝉咬了咬唇,眸光扫过房门,眼底似有担忧和慌张。
沈南音丝毫没有错过她的这些细微动作,权当她是害怕被自家主子责骂才惧怕至此,随即开口道:“你说便是,你家主子听不到的。”
闻言,夏蝉忙低下头去,双手用力的扣着衣角,内心像是挣扎了许久,才恭敬的回道:“近些时候,二小姐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
“夜间更是会被噩梦惊醒,一直哭喊着要找姨娘。”
“眼瞧着天气冷了,奴婢本想找福伯要挟炭火的,可可小姐她死活都不愿。”
“奴婢若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了,也断不敢去劳烦大小姐。”
沈南音微蹙的眉心随着她的话越拧越紧,声音里也隐隐透着几分责怪的意思,“她不让你们禀报,你们便闭口不言?”
“听命于主子固然要,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可能承担这般责任?”
“父亲只说没有他的吩咐不可让二小姐踏出院子,可从未说过不管二小姐死活!”
她声音威严,吓得夏蝉面色一白,作势便又要磕头,可她额头尚未着地,便被红鲤二人架住。
沈南音眸光幽深,周身立即散发出一股冷然的气息,说出的话更是不容拒绝:
“日后院中若缺什么东西,你出不了院子便让旁人来知会我一声,玉容总归是我将军府的小姐,哪有受苦的道理?”
没了曲姨娘从中作梗,若是沈玉容能想得通,便不会再似从前那般同自己水火不容。
再者,她虽活了两世,可上一世终归亲情缘薄,她也想同父兄和妹妹修复感情。
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总好过单打独斗。
夏蝉连声应下,待沈南音主仆三人彻底出了院门,走远之后,她才悄悄关了院门,小跑着进了屋子。
床间的少女,双眸微阖,听到脚步声后倏地睁开了眸子,眼底尽是戒备。
待看清来人时,她眼底的戒备瞬间卸下,有气无力的问道:“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夏蝉捧了杯水喂她喝下,将沈南音方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才又担忧道:“小姐若想见将军,奴婢直接去请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