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之人垂眸看着她的睡颜,良久,才缓缓勾起唇角,低声道:“沈南音,你可千万别骗我,若不然,我会叫你悔不当初”
少年语气冰冷,宛若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冰凉的指尖更似毒蛇,轻轻舔抵过床间之人的眉眼、鼻尖,最后缓缓圈住她的脖颈。
他指尖轻轻摩挲一瞬,只需稍稍用力,沈南音那纤细莹白的脖颈便会被拧断。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感应,沈南音害怕的打了个寒颤,紧拧着眉心,唇瓣慢慢翕动起来,声音细弱蚊蝇:
“别,这么对我”
“我知晓错了”
“放了,放了父兄”
“求”
她的话语渐渐淹没在低低的啜泣声中,任由少年再怎么低声询问,回应他的也只有沈南音无尽悲伤的哭泣声。
良久,裴贺宁终是收回了大掌,轻轻摩挲着指尖的那点湿意,他默了默,转身隐入暗中。
沈南音再次醒来已是晌午。
她累极了,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她阖眸靠坐在榻上,双手环抱着小石榴,声音难掩疲倦,“兄长今日可来过?”
见她这般懒洋洋的,红鲤不禁轻笑出声,“自是来过的,不过大公子来时小姐您尚未起身呢,所以他又去忙别的事情了。”
沈南音用力睁开眸子,懒懒的说道:“你们今日怎的不早些唤我起身,若是在兄长离京前我还没能学会几招,这可如何是好?”
“奴婢们前前后后来唤了您三次,只是小姐您睡得沉,没有听到。”
闻言,沈南音抬眸睨了素锦一眼,“就你话多。”
收回视线的一瞬,她有些愣住,盯着书桌看了许久,才询问出声:“今日可有人来过我院子?”
“没有啊。”素锦一脸茫然,她与红鲤对视一眼,遂又回道:“今日一早奴婢们就一直在您院中,除了大公子之外,并无其他人来过。”
见沈南音面色凝重,两人心下一慌,忙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过了良久,沈南音才默默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书桌上莫名多出的那株红梅正是上一世她与裴贺宁成亲之后,裴贺宁相赠的那株。
就连种植红梅的花盆都与上一世的一模一样。
前几日裴贺宁连夜闯入屋中之时手中空无一物,待裴贺宁离开后,她更是彻底未眠,绝不是那时候出现在书桌上的。
莫不是昨日,她离府之后有人进过她的院子?
这么说来,裴贺宁还在京城?
这般想着,沈南音不禁蹙起了眉心,环着小石榴的手臂也缓缓收紧了几分。
她微蹙的眉心久久不见舒展,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恐慌。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好似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