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身子微僵,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再次剧烈颤抖起来。
若叫兄长知晓自己此刻正与裴贺宁独处一室,他定会对裴贺宁大打出手,陆哥哥也必不会饶了裴贺宁的。
且他们也断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只是点到为止,即便裴贺宁身手再怎么好,也难敌两人。
她缓缓转身,拧眉看向裴贺宁,随即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避一避。
不等裴贺宁有何动作,房门外便又传来了素锦的声音,“回大公子的话,奴婢,奴婢离开之时,裴公子正在检查小姐的课业。”
须臾,房门再次被人叩响,随之响起的还有沈时安那略带焦急的声音,“南音!开门!”
沈南音心下一慌,忙朝裴贺宁摆摆手,示意他到柜中躲避一番。
可裴贺宁却依旧立在原处,只笑看着她,眼底似还带着几分戏谑。
沈南音连忙提步靠近,将裴贺宁往书柜处推搡,还不忘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对外说道:“兄长,我这就好。”
“你快些!”沈南音用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未能动弹裴贺宁分毫,她急得不行,一边推着裴贺宁,一边望向那摇摇欲坠的房门,生怕一眨眼,房门就会被人拍散了去。
“裴公子,你快点避一避,若我兄长发现你在此处,他会生气的!”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裴贺宁看了眼被拍的砰砰作响的房门,遂又望向一脸焦急的她,似笑非笑的开口:“沈小姐是担心小将军生气,还是担心陆大人生气?”
这般说着,他脚也顺着沈南音推搡的方向缓缓后退,在离书柜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又顿住了脚步,再不愿动分毫。
“你快点进去!”沈南音一脸焦急,忙拉开书柜,作势便要将人推入,但任由她如何用力,裴贺宁都纹丝不动。
“沈小姐还没回答在下呢,你是担心小将军生气,还是担心陆大人生气?”裴贺宁依双眸微眯,眼底隐隐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有什么不同?!”沈南音气急,手忙脚乱按上了他的伤口,不顾他再次变得惨白的面色,威胁出声:“裴贺宁!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躲进去!”
四目相对之际,裴贺宁似乎从她眸中看到了从前对自己的炽热,他唇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不过几息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冷冽的模样。
他紧盯着沈南音的脸,缓缓抬手,指腹再次划过沈南音的唇角,将那针眼大小的殷红印记抹去。
“砰——”
房门被人一掌劈开,一阵寒风随即灌入屋中。
沈南音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睡眼惺忪的看向来人,随即抱歉一笑,“方才素锦离开后我便觉困倦不已。”
“裴公子便也只能尽早结束今日的课业,倒是我疏忽了,竟能在这睡着,好在房中尚有炭盆,才不至于受寒。”
她说着,轻轻搓了搓已经渗出冷汗的双手,像是真的受冻了一样。
红鲤见状,忙将一旁的手炉捧到她跟前,“是奴婢等着小厨房的点心,故而来的晚了些。”
指尖相触的那一刻,红鲤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眼睛也随之瞪大了些。
她看了看自家小姐微乱的发髻,还有额间渗出的丝丝汗珠,心中好似有了猜测。
不过几息,她又将心底的疑惑给按了下去,后退几步站定。
几人随意说笑,不曾注意到书柜处隐隐漏出了衣角。
红鲤有些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一瞬,又缓缓朝书柜挪去。
见自家兄长有些疑惑的吸了吸鼻子,沈南音忙道:“既然如此,不若今儿咱就出去逛逛如何?”
“顺道去陆府接上凝月,也好全了咱们四人的念想。”
“可”沈时安视线扫过屋中,全身都处于紧绷防范的状态,好似发现屋中藏了什么人一般。
不等他再说什么,沈南音便攥住了他的衣袖,将人往外拉,“走啦兄长!咱们得去寻凝月了。”
沈时安被她强行带走,刚出房门他便朝不远处的严逸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