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萧,将他鬓角稍显凌乱的发丝带起一瞬,微凉的月光下,他有些落寞的转身朝自己的马儿走去,脚步沉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看着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几名侍卫一脸茫然的对视了片刻,待他彻底消失在几人视线中后,他们才又回到原处,继续查验剩余几个出城之人的身份。
他返回陆府接人时,状态明显不对,从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即便沈南音同他说话,他也反应平平,逼不得已才会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
回府路上,沈南音察觉出了他情绪低落,可他不愿诉说,沈南音也不好开口询问,只策马默默跟在他身后。
直至回府,兄妹俩都没有几句交流。
沈南音在红鲤二人的簇拥下往自己院子走去,她频频回头去看那抹身影,可沈时安却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那沉重的步伐好似踩在她心间上一样
,叫她不免生出几分心疼的意味。
沈时安刚进院子,严逸便大步迎了上来,他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回禀:“将军,大小姐书房中并无旁人。”
闻言,沈时安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严逸所言何意,他眉心微拢着,立在原处良久才再次提步往屋子走去。
严逸快步跟上,等着他的吩咐。
谁知,沈时安只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许是我想太多了,总有些疑神疑鬼的。”
房门阖上之际,沈时安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尽的担忧几乎要将他淹没其中,他害怕自己再度凯旋归来之际那人早已嫁做人妇。
故而才会疯狂的搜寻,若他不曾在京城见过便罢了,可那人频频出现在视线中,即便他再怎么想放下,也依旧不能甘心。
——
“今日府中可有什么事发生?”沈南音随口问道。
“倒是没什么大事。”素锦在旁轻声道:“不过早些时候老爷遣人来院子问过您的行踪,得知您还没回府时,老爷差点就要命人去寻您了。”
“若不是得知大公子与您同行,只怕将军府都要乱套了。”
“别说的那么夸张,等会吓到小姐看你怎么收场。”红鲤立即出声反驳道:“有陆大人和小将军在,小姐不会有事的。”
“奴婢可是听说,宫里那位好似病重了呢。”素锦四处张望了一番,才又压低声音,道:“小姐还是少出门吧,免得又被二皇子缠上。”
“若”
“素锦,慎言。”沈南音侧眸看了她一眼,“这些话不可胡说,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至于外边如何,都不必理会,即便听到了什么风声,也只需烂在肚子里便好。”
她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颈:“可让人备了热水?”
“小姐放心,奴婢晚膳期间就已命人备好了,一直让人用小火温着呢。”
沈南音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让人将热水抬到屋中来。”
“是。”红鲤应声退下。
不多时,沈南音便坐到了浴桶里,温热的水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白日的疲倦也在此刻一扫而空。
她微微仰头,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随即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两个丫鬟为她擦拭着身子,见她这般不免弯了弯唇。
须臾,红鲤拂过她掌心已被缰绳磨破的地方,一脸心疼的说道:“从前小姐何曾受过这般苦楚,瞧瞧这手都成啥样了。”
红鲤动作极轻,“若叫老爷知晓,定会担忧的。”
闻言,沈南音卷了卷手指,视线也随之落到的掌心,她勾了勾唇,“无妨,也不疼,多年不曾同兄长他们跑马了,今日便在京郊多停留了一会。”
“若是幼时,我的骑术才不会输给凝月呢。”
她倏地收回手,转身看向两人:“玉容院中最近可还好?”
“倒是不曾传出什么。”红鲤想了想,才又道:“只是听说她总会念叨着曲姨娘,小姐拨给她补身子的人参,也不见小厨房做与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