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能给的东西,她这个将军府二小姐未必不能给,同为将军府的小姐,她可一点都不比沈南音差。
思及此处,沈玉容垂眸掩下了眼底的算计,面上却依旧透着几分愁容,“嫡姐说的是,玉容定当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断不会叫父兄为难。”
“你能这般想就好,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焚俱焚。”沈南音侧眸看她,眼底也再不似从前那般带着防备:
“将军府所有的荣光皆是父兄用一次次危险换来的,咱们虽不能像他们那样征战沙场,但也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尽量不给他们添乱。”
闻言,沈玉容心底不禁冷笑:这会儿就开始端起一副闺中小姐的架势了?那你从前做下的种种叫父兄丢尽颜面的事情,便不作数了么?
沈玉容对她的这副虚伪做派甚是不喜,不论是父兄的宠爱,还是府中的钱财皆是她的。
明明所有的好处都让她给占了,如今反而倒打一耙,开始说教起自己了。
也是因着她,才叫不少世家小姐对将军府指指点点,如今却能舔着脸说出这番话来,着实厚颜无耻了些。
可所有反驳的话语,沈玉容都只能放在心底,如今她没有娘亲依靠,且府中一切皆由眼前之人把控。
并且,沈南音还有父兄撑腰,若稍有不慎,只怕她也会被父亲送到庄子上去。
纵有万般不服,她也只能暂时低头示好。
沈南音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彻底悔过自新才会这般乖顺,毕竟就连自己经历过打击之后都能想通一些事情。
更何况,眼前之人并不比自己蠢笨,只是从前沈玉容并未将那些小聪明用在正道上而已。
沈南音轻抚着怀中的小石榴,继续开口:“此次宫宴,咱们的装扮不可太过隆重,但也不能太过素净,等会你随红鲤去库房挑几样头面。”
“衣裳就穿前些时候新做的,至于穿什么颜色,就看妹妹自己的了。”
“是。”沈玉容含笑应道:“那裴公子可会随行?”
见对面之人正盯着自己,沈玉容忙改口道:“他毕竟是嫡姐的夫子,也是父亲为您安插的侍卫。”
“咱们此行必定会遇上夏家姐妹,若她二人为难咱们,裴公子也能护着嫡姐一二,不是吗?”
沈南音勾了勾唇,笑说道:“此事你我说了都不算,得看父亲如何安排。”
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还有,他不是我的侍卫,只是父亲请来的夫子而已,妹妹可千万别将他的身份贬低了。”
闻言,沈玉容面上有一瞬的僵硬,纵使裴贺宁不是她的侍卫,她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身份低贱之人特意解释吧?
莫不是,她对那姓裴的还有心思?
一抹算计涌上心头,她面不改色的起身告辞,却又被沈南音唤住,让她跟随红鲤去拿东西。
待人走后,素锦才疑惑开口,“裴公子不过是将军府的客人而已,即便老爷想带他一道入宫,怕是也不合礼数,二小姐所问着实多余了些。”
她忙抱过沈南音递来的小石榴,撇了撇嘴,继续开口:“奴婢瞧着二小姐害怕入宫是假,想来小姐这讨要头面才是真。”
沈南音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袖,遂抬眸看她,“她代表的也是我将军府的脸面,若太寒酸,岂不落实了我这个嫡姐苛待庶妹的谣言了?”
“可那些谣言也都是二小姐”素锦面露委屈的看着她,似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都过去了,她如今能改了就好。”沈南音垂眸呷了一口热茶,才又轻叹出声:“而且,你家小姐从前不也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么?”
“父兄都能原谅我从前那些无理取闹,那也须得给玉容一个机会不是?总不能宽待己身,严待他人吧?”
“奴婢只是担心,二小姐她,未必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素锦一脸担忧道:“若此次宫宴,二小姐又到处损坏您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沈南音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弯唇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且先看看再说,总归近些时候她都不曾闹出过什么幺蛾子。”
“且此次入宫,是皇上亲口点名要求我姐妹二人同去,我也不能抗旨不遵不是?”
见自家主子这般言语,素锦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多了便显得她恃宠而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