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宫,沈南音便一直同宋相宜和陆凝月在一处,旁人与她交谈之时,她也只是问什么便答什么,从不过多言语。
沈玉容也极为守规矩,始终一步一曲的跟在几人身后,只是眼神时不时会扫向四周,像是在寻什么人一样。
“玉容妹妹可是不习惯?”宋相宜注意到她用力绞动的帕子,柔声安慰道:“不必紧张,咱们只管不出错便好。”
陆凝月扬了扬眉,主动凑近沈南音姐妹二人,低声道:“宫中唯有贤妃受宠,咱们只需避着她一些便好,其他妃嫔我也都见过,很是温和的。”
说罢,她又看向一旁的宋相宜,笑问:“对吧,相宜姐姐?”
宋相宜抿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以往不论是梁文帝生辰举办宫宴,还是贤妃张罗的宫宴,她也都随父亲进宫参加过。
宫中的各位娘娘都很温柔,对她们这些个官家小姐也都照顾有加。
唯有贤妃,虽总面含笑意,可总让人觉着她那笑却不达眼底,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而刻意为之。
总归关于贤妃娘娘的传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凡是入宫的女子也都被家人教导着对她毕恭毕敬,生怕一不小心便会被她用处置其他宫妃手段处置了去。
不少朝臣曾奏她手段狠辣,对后宫嫔妃没有丝毫姐妹之情,更是亲手将皇上身边的不少妃子送进冷宫,亦或者命人杖毙的。
可即便如此,皇上也依旧宠她如命,就连朝臣呈上去那一摞摞指责贤妃德不配位的奏折都被皇上给压了下去。
加之贤妃为皇上诞下了唯一的子嗣,有了二皇子的撑腰,纵使众朝臣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偃旗息鼓。
毕竟他们尚且还能分清孰重孰轻,断然不会与那未来极大可能成为太子的二皇子作对。
而她们这些个官家小姐能做的便只是对其敬而远之,避免自己不慎冲撞了贤妃。
一行人缓步在御花园,陆凝月对此处甚是熟悉,一会同沈南音姐妹介绍那些早已掉落了的花的种类,一会又为两人说那花是如何珍贵。
唯有宋相宜,只笑看着她,偶尔搭上几句话。
见沈家姐妹甚是局促,宋相宜开口唤住了走在前边的陆凝月,遂又对沈南音道:“以往的宫宴也都是这样,各府的小姐都会邀着同自己关系尚好的姐妹一道逛逛。”
“你二人不必太拘谨。”
话虽如此,可沈南音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入宫,且是皇上亲口命人拟的宫宴名单,实则是将她也传入宫中的,她并不情愿。
两世以来,第一次见梁文帝,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可她此刻最重要的不是紧张、害怕,而是要先寻到裴贺宁才是更要紧的。
她眸光四处打量着,像是好奇宫中的一切,实则是在搜寻裴贺宁的身影。
自入宫后,她便没再见过裴贺宁的身影,也不知裴贺宁会不会就此碰上梁文帝
见沈南音面色依旧凝重,宋相宜不免暗自轻叹,旋即开口建议:“不若咱们去前边坐坐,免得一会逛太久找不回去了。”
不多时,几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八角亭中。
沈南音眸光始终在四处搜寻着,可路过的不是世家公子便是宫中的侍卫,亦或者宫女、内侍,从未出现过裴贺宁的身影。
渐渐地,她心底有些不安起来,看向远处的眸光也暗了下去。
“南音姐姐,你快看——”陆凝月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道。
沈南音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湖心亭中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人。
被众人捧上主坐的妇人生的妖魅动人,一举一动都自带魅惑,就连唇边的浅笑都似带着些许酒香般,叫人难免沉醉,连同为女子的沈南音都不禁看呆了去。
陆凝月抬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声提醒道:“那便是贤妃娘娘,若我不说,是不是都看不出她是二皇子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