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拿过一旁的外衫套上,一把拉开房门,沉声道:“我一直都在屋中,既然相见我,便让她过来。”
“奴,奴婢求您去看看二小姐,她”
“二小姐她,她病重了,连药都喂不下去。”夏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直直的跪了下去,眼泪也随之扑簌簌的落下,“求大小姐去看看她。”
刚进院门的红鲤二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忙不迭加快了脚步,最后出现在了沈南音身旁。
一阵如狼嚎般的哭声立即在院中荡开,震得人头疼。
沈南音本就精神不济,被她这么一闹,只觉头都要炸了,眉心拧的也愈发紧了几分。
两个丫鬟深知自家小姐近些时候太过操劳,有些不悦的看了眼正跪在地上的夏蝉,作势便要将人拉开。
谁知,夏蝉用力甩开两人的手,膝行了几步,继续开口道:“求大小姐去看看我家主子吧。”
沈南音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有些不悦的开口:“你先回去看着玉容,我一会就到。”
“可,可二小姐此刻连汤药都喂不进去,奴婢,奴婢怕”
“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夏蝉大着胆子攥上了她的衣摆,“若不然,奴婢定不会这么早就来劳烦您的。”
“你这丫鬟怎么会事,我家主子都说了让你先回屋伺候着,她等会就到,你怎就这般不依不饶呢?”
素锦拧眉,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再怎么着急不也得等我家主子梳洗好了再去么?”
夏蝉一边哭一边磕头,“可二小姐已经病了好几日了,若非主子她今日病情突然加重,奴婢也不敢贸然前来请大小姐啊。”
看她哭的这般凄惨,沈南音用力咬了咬牙,在夏蝉满含祈求的的眼神中,一把抽出自己的衣摆转身进了屋子。
再出门时,她身上已然多了一件斗篷,尚未束起的乌发全都藏在了兜帽中:“走吧,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红鲤二人见状,本想劝说几句,可看到她已抬脚跟在了夏蝉身后,便也只得拿了手炉急匆匆跟了上去。
一行人神色匆匆的朝沈玉容院子赶,沈南音紧紧攥着头上的兜帽,生怕自己尚未束发的模样被下人瞧见,又会惹起一阵风波。
几人刚一进屋,一股浓烈的药味便瞬间钻进鼻尖,熏得人不禁蹙眉。
沈南音眸光一凝,轻轻掩了掩鼻尖,忙低语吩咐了红鲤几句,才又继续提步朝里间走去。
绕过屏风,只见床间少女面色泛红,额间汗珠颗颗滚落,唇瓣干裂起皮,似是高热的模样。
沈南音抬手探上她的额间,只一瞬,便又被烫的收回了手,她秀眉紧拧,倏然扭头看向夏蝉,“怎病的这般严重,府医可来瞧过了?”
“回大小姐的话,自两日前,主子便觉身子不适,当日奴婢便请府医来瞧过了。”夏蝉交叠在身前的手用力扣了扣,继续道:
“府医只说小姐是寒气入体,加之忧思过度,故而才病倒的。”
“二小姐也按照府医的叮嘱,每日三碗汤药的用着,可这病气却丝毫不减,更是又重了许多。”
闻言,沈南音面色又凝重了几分,拢着手炉的双手也随之缓缓收紧。
不多时,府医就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在沈南音的示意下,连礼都未行,便忙去给床间的少女诊脉。
在夏蝉的协助下,府医分别摸了沈玉容两只腕子的脉搏。
他闭眼细细思忖了良久,直至额间隐隐渗出一层冷汗才收回手,示意夏蝉将沈玉容的手放回被中,旋即起身朝沈南音靠近几步,恭敬的道:
“二小姐这是寒气入体,按理说用上几副药便可痊愈,可如今看来,二小姐这药”
话音未落,夏蝉便出声打断道:“这两日奴婢都是按您的叮嘱每日熬三碗汤药看着二小姐喝下的,绝没有落下一回。”
沈南音瞥了她一眼,便又望向府医:“无需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执,你先拟了方子让夏蝉去拿药。”
闻言,府医一脸欲言又止,更是立在原处没有丝毫动作,沈南音不禁疑惑,“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吗?”
“前几日在下拟的药方便已是对症下药了,若再继续加重药量的话,依照二小姐的身子,恐怕会受不住的。”
他说着,眸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屏风,“二小姐这病来的着实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