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带着沈南音特有的味道立即在口中蔓延开来,最后遍布全身,心脏没来由的抽痛一瞬,他微微蹙了下眉。
大掌再次拂过沈南音的脸颊,他墨色的眸中渐渐浮现一丝冷意。
这一夜,沈南音睡的极不安稳,紧蹙的眉心也始终不曾舒展过。
裴贺宁一直坐在床边,听着她口中反复念叨的几句求饶,怜惜她的同时心底也多了几分怀疑。
直至天明,他才起身离开,回院子换了身衣裳便直奔梁文帝让人准备粮草的地方。
梁文帝处处防备沈家父子,他同样也对梁文帝没有任何信任。
凡是梁文帝命人准备的东西,他都必须一一过目,若不然,绝不允许官员贴封条。
他的这番行径惹得负责此事的一众官员苦不堪言,可多次进言后皇上也依旧不为所动,只命他们按照裴贺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要求来即可。
起初众人还很是不服,可再三交涉后,也不禁对这沈将军带出来的小将生出几分欣赏之意来。
裴贺宁领命前去北境的消息只有朝中几个大臣可辅佐裴贺宁的官员知晓,就连时常同梁文帝待在一起的贤妃母子,都不知此事。
长春宫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落入殿中,香炉中的袅袅白雾在微弱的日光照耀下,隐隐泛着一圈淡紫。
贤妃母子正对立而坐,慢条斯理的饮着热茶。
卫远匆匆来报,惹得裴文宣不禁蹙眉,他不耐的放下茶盏,“何事?”
近些时候,除却父皇安排的事情之外,他几乎日日都陪着苏雨落在京中到处游荡。
纵使他再有耐心,如今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厌烦,故而才偷溜到长春宫来躲清闲。
本以为又是苏雨落去宫里寻他,没成想卫远禀报的消息如一道惊雷般,几乎要将他劈的魂飞魄散。
听完卫远的话后,他面色一寸一寸的阴沉了下去,大掌倏地重重落在桌上,震得茶盏‘砰砰’作响。
贤妃见状,收回正被桂嬷嬷捏着的手臂,旋即朝身后的桂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守着。
殿中只剩她们母子二人时,贤妃才轻抚着手炉,开口道:“皇儿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不过就是一个押送粮草的活么?你若想要,本宫为你争取来便是。”
“只不过你一直都锦衣玉食,从未受过什么苦楚,能忍受路上会遇到的风雪吗?”
裴文宣附在桌上的大掌缓缓卷起,最后紧攥成拳。
他自是想在父皇跟前博个好印象,但不代表他愿意冒着风险前往北境。
若是平时就罢了,他自当领下此差事,辛苦走上一遭。
再者,作为未来储君他也应去看看自己国家的领土,日后亦能在百姓口中博一个好名声。
可眼下已是冬日,若接下此事,恐怕离京百里便会遇上风雪,他可不想为了这么点功劳冒着风雪前往北境。
但父皇连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他便直接命裴贺宁前往,是否太过于看轻了他一些。
见对面少年沉默不语,贤妃又道:“那没脸没皮,寄人篱下的泥腿子哪值得你这么生气?”
裴文宣眸中冷意乍现,好似下一刻便会命人将裴贺宁打杀了去,他眯了眯眼,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