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触感极其真切,以至于沈南音醒来时还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只一瞬她便敛了心思,伸手摸向枕下,见玉佩尚在,她不禁弯了弯唇,心情大好。
就连伺候她熟悉的红鲤都被她含笑的眉眼感染到弯起唇角。
若不是下人来报夏蝉非要跟着福伯出门采买,她几乎都要忘了,沈玉容还还尚在病中。
沈南音垂了垂眼眸,刚要开口拒绝,脑中倏然浮现方晟的话来,她道:“随她去吧,让人看着些就好。”
刘顺应声退下。
连御医都说了沈玉容是忧思过度,加之感染风寒才会病重成这样。
既然如此,那她便顺着沈玉容的意思,也算是宽慰沈玉容的一种法子。
看着刘顺逐渐远去的身影,素锦有些不解的叹道:“奴婢今早才听下人说二小姐身子刚有起色,真不知这夏蝉不好好在屋中伺候,巴巴的出府做什么?”
“二小姐院中本就只剩她一个贴心的丫鬟,她还不知轻重一个劲的往外跑。”
“奴婢出府时可是经过小姐同意,且红鲤姐姐还在您屋中伺候着的。”她说着,缓缓收回视线看向坐上之人。
话音落下,素锦才惊觉屋中两人正盯着她瞧,她以为自己方才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一时有些慌乱,“怎,怎么了?”
仅片刻,沈南音便收回了视线,垂眸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她眯了眯眸子,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摩挲着掌心的手炉,章一舟的话再次萦绕在耳边。
章家世代从医,章一舟虽不及他祖父那般医术精湛,但治个头疼脑热也定不在话下的。
从前府中有人风寒也皆是他为其诊治,就连她之前多次昏迷和沈玉容先前的几次病重亦是章一舟出手诊治的。
为何偏偏就这一回,连章一舟都说沈玉容病得蹊跷,且还自认医术不精。
莫不是又有什么蹊跷
可父兄皆不在府中,连曲姨娘都被送到了庄子上,若她真有意为之,那又是要博谁的同情?
所有的线索交汇到一起,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种她从前不曾想过的可能瞬间清晰起来。
她拢了拢怀中的手炉,勾唇道:“去寻一个靠得住的丫鬟跟着夏蝉,看看她去了哪里。”
红鲤忙应了声‘是’便匆匆退下。
不多时,红鲤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院门外,沈南音立即敛了眸光,看向不远处正酣睡的小石榴,思绪逐渐飘远。
细细想来,好似自宫宴之时,沈玉容便有些不太对劲。
先是为了要让她当众出丑,不惜害死一个宫女,后又说自己腹痛让她陪着离席。
再后来便是桂嬷嬷对她下手,若非御林军与裴贺宁突然出现,她真不知后面会面临着什么。
可当她被裴贺宁带走,在宫中周旋了许久再回席间时,沈玉容却迟迟不曾归来,且后面回来时,身后并未跟着那名为其带路的宫女。
她同贤妃的相遇本就疑点重重,更像是贤妃蓄意等候一样,只是当时她并未往深了想。
沈玉容究竟是真的腹痛,还是另有谋算,她不得而知,但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倒要看看,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假装对她百般讨好的沈玉容,这一世究竟能大胆到什么地步。
看着她逐渐阴沉的脸色,素锦不禁开口问道:“这夏蝉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