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何?”裴文宣立即坐回到对面,有些不解的问道:“他方才不是说考虑一番么?既然没有直接拒绝,那咱们便还有机会。”
“儿臣方才的话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的,母妃当真了?”
贤妃附在桌沿的手缓缓收紧,最后用力捏着桌角,有些愠怒的说道:
“你不是说他很快就要前往北境么?”
“本宫担心会来不及安排,虽派暗卫查过此人的身份,可时间太过紧急,未必能查的有多详细。”
“他所言倒是与暗卫带回的消息一致,可本宫总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贤妃眯了眯眸子,眼底的狠厉不加掩饰:“此事暂时先放一段时间,等本宫再命人去细查一番,到时候若是他们”
“本宫定不会叫他们活着回京”
话音未落,房门便又被人叩响,她忙住了口,旋即抬眸与裴文宣对视了一眼。
不多时,裴文宣正了正神色,沉声道:“进来。”
房门应声推开,一道女子身影款步进了屋子,旋即朝坐上之人盈盈一拜:“臣女,见过二皇子殿下。”
本以为只是沈玉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而已,听到声音之后,裴文宣这才正眼看她。
与宫宴那夜相比,眼下的沈玉容消瘦了许多,面上也带着几分病态,一身婢女衣裳,更是将她整个人都衬托的楚楚可怜了一些。
她虽不及沈南音那般容颜,如今倒也能称上一句病弱美人。
裴文宣眉眼舒展,面上不禁浮现一丝温和之色,声音都轻柔了许多,好似流淌在心间的涓涓细流一般,叫人心生欢喜:
“不是说正在病着么?有什么事吩咐你的丫鬟到茶坊知会一声就好,自有人会向本皇子禀报,何须你亲自跑这一趟?”
他说着,忙上前几步将人虚扶起来,带着她朝桌边走去。
沈玉容秀眉微蹙,任由他拉着自己落了座,盯着那张叫她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脸看了半晌,才委屈的说道:“臣女实在是受不了了。”
“嫡姐连同裴贺宁将整个将军府都围的水泄不通,就连臣女想出门逛逛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
“若非前几日病重时,方御医同她说了不可拘着臣女,恐怕至今,臣女都不能踏出将军府半步。”
沈玉容此言,裴文宣自是知晓的,他也曾在沈家父子离京之后,命人在将军府外蹲守过沈南音。
只是沈南音从不出府,就连他遣去的暗卫也都被人挡了下来,若不是他的暗卫身手还算可以,恐怕早就命丧将军府了。
若非沈玉容相告,他还一直都以为是沈长峰命人看守将军府的。
他敛了眸中暗色,面上再次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既然沈南音对你不好,那你便反击回去,凡事,有本皇子为你兜着。”
沈玉容如何不想直接反击回去,可如今沈南音已然控制了整个将军府,她可信之人、能用之人也只有夏蝉而已。
且沈南音还有裴贺宁相助,她如何能近得了沈南音的身。
裴文宣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若你无人可用,待本皇子命人挑几个会武的婢女给你送去,免得你受欺负。”
闻言,沈玉容眸光亮了几分,攥着衣角的手都因太过激动而隐隐发颤,内心更是狂喜。
她殷切切的望向对面之人,有些讨好的道:“宫宴之时臣女同殿下说的事情已经成了,如今只待嫡姐及笄那蛊便可生效。”
“彼时,臣女定能让父亲厌弃嫡姐,成功代替她的位置,日后也定会辅佐殿下。”
裴文宣挑眉,附在膝头的手稍稍用力,心底也被她这番话说得兴奋了起来,不禁夸赞出声:“玉容着实有些本事,本皇子没看错你。”
听闻此言,沈玉容面上那抹极淡的笑意渐渐消散,她抿了抿唇,低语道:“臣女至今已经很久不曾见过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