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医学教授的北宋求生路 > 第1章 雷暴、手术刀与汴京城的穷秀才

“滋滋——刺啦!”
刺耳的电火花声猛地炸响在手术室,惨白的无影灯骤然明灭,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的异味。
沈括只觉得握手术刀的右手一麻,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顺着手臂席卷全身,眼前最后一幕,是监护仪上直线下降的心率曲线,以及助手们惊慌失措的脸。他,国内最年轻的心胸外科“一把刀”,竟然在一场罕见的雷暴天气里,被手术室的漏电给……送走了?
意识陷入黑暗,再醒来时,感官却被截然不通的景象填记。
不是消毒水味,而是霉味混合着劣质艾草燃烧的气息。
不是冰冷的手术台,而是硬邦邦、硌得他背脊生疼的木板床。
光线昏暗,透过糊着粗麻纸的窗棂,能看到外面是青砖灰瓦的矮房,隐约有车马轱辘碾过石板路的“轱辘”声,还有带着浓浓古意、软糯又咬字清晰的吆喝:“炊饼哎——新出炉的炊饼——”
沈想动,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打量着这间狭小的屋子。
土坯墙,墙角堆着几捆干柴,一张缺了腿、用石块垫着的旧木桌,上面摆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是寡淡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这是……哪儿?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通潮水般涌入脑海。
这里是北宋仁宗年间的汴梁城,东京开封府。而他现在的身份,是个也叫“沈括”的穷酸秀才。原主父母早亡,靠着族中几亩薄田和替人抄书勉强维生,偏偏还心高气傲,只知死啃圣贤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前几日淋了场秋雨,高烧不退,竟就这么“去了”,便宜了来自千年后的外科教授。
“我……穿越了?”沈括,不,现在该叫沈砚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厉害。
没有系统,没有新手大礼包,甚至连一身健康的l魄都没有。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眼前一黑,又差点栽倒。饥饿和虚弱是最直观的感受。他撑着胳膊,一点点挪到床边,踉跄着走到桌边,端起那碗冷透的米汤,也顾不上烫不烫、脏不脏,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寡淡的米汤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生机。
沈砚靠在桌沿,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得接受现实,然后活下去。
作为一个顶尖医生,他首先审视的是“自已”的身l。原主这副身子,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高烧损伤,底子极差,有点像后世严重的亚健康加急性感染。当务之急,是退烧、补充营养、增强l质。
可钱呢?原主那点家当,连请个郎中的钱都拿不出来。
沈砚扫视屋子,目光落在墙角那几捆干柴和桌上仅剩的一小撮快燃尽的艾草上。艾草……消毒?他脑中灵光一闪。现代医学里,虽然更依赖化学消毒剂,但在缺乏条件的古代,高温、煮沸、以及一些天然植物(比如艾草燃烧的烟雾,有一定抑菌作用),都能起到初步的卫生防护效果。
至少,能让他养病的环境尽可能“干净”一点,减少继发感染的可能。
他扶着墙,走到墙角,拿起一根相对干燥的木柴,又摸出原主藏在枕头下的火折子——幸好这东西还能用。“呲啦”一声,火折子燃起微弱的火苗,他小心地引燃木柴,又丢了几根艾草进去。
烟雾袅袅升起,带着艾草特有的香气,也驱散了些许霉味。沈砚又找了个陶罐(里面空空如也),倒了点水,放在火堆旁加热煮沸。
让完这些,他才又无力地坐回床边,开始梳理脑子里的信息。
北宋……仁宗朝。看似还算太平,但沈砚清楚,“三冗”问题早已积重难返,外部西夏崛起,辽宋关系也暗藏波澜,距离“靖康之耻”虽然还有几十年,但帝国的衰颓之相,此时已能从一些细微处窥见。
没有系统,他能靠什么?
医学!
这是他最精通、也最能在古代“变现”(或者说,换取生存资源)的技能。外科手术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天方夜谭,但内科诊断、急救、防疫、甚至一些简单的外科处理(比如清创、缝合小伤口,用煮沸消毒器械),都是可以实现的。
还有一些基础的科学知识,比如改良水利、制作更高效的农具(利用杠杆、滑轮原理)、推广堆肥和简单的卫生习惯(喝开水、勤洗手)……这些,都能慢慢改变身边的小环境,也能为他积累声望和财富。
“当务之急,是先把病养好,然后找机会用医术立足。”沈砚暗暗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略显刻薄的女声:“沈秀才!沈秀才!醒醒没有?王大户家等着要的《论语》抄本,你还没弄好呢!再不交货,这月的抄书钱可就没了!”
沈砚眉头一皱。这声音,是隔壁的李婆子,原主平日里就靠给她介绍的一些活计抄书换钱。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李婆婆,稍等,我这就来。”
他知道,不能丢了这份活计,至少现在不能。他需要钱,买粮,买药(如果能找到靠谱的药材的话)。
扶着墙,沈砚慢慢走到门边,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站着的李婆子,五十多岁年纪,三角眼,薄嘴唇,正不耐烦地等着。看到沈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样子,她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我说沈秀才,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淋场雨就病成这样?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喏,这是王大户家的纸和笔墨,你赶紧的,三天内得交货。”
说着,她把一沓劣质的麻纸和一支秃笔、一小块墨锭塞到沈砚怀里,又似是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沈砚屋内:“啧啧,还是这么穷酸。我说沈秀才,你光读书有什么用?得想法子挣钱啊!你看对门张屠户家的小子,杀猪都能盖起青砖瓦房了……”
沈砚没心思听她唠叨,接过东西,低声道:“劳烦李婆婆了,我知道了。”
李婆子又瞥了他几眼,看他确实病得厉害,也没再多说,摇摇头走了。
关上门,沈砚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汴梁城的生活,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他的北宋求生路,也从这间破败的小屋,和这沓需要抄写的《论语》,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而他不知道的是,命运的丝线,已经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闯入,悄然开始了偏离原有轨迹的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