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机车先后从东门冲进来，打头的是辆黑哈雷，他身子微微压低，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是叶北澈。这人嘴角还挂着那副懒洋洋的笑，扫了眼路边惊叫的人群，顺手又拧了把油门机车顿时发出一声更嚣张的咆哮。
后面紧跟着徐浩禹，骑着一辆贴记涂鸦的银灰色机车。这家伙居然单手控车，另一只手还在跟后座的祁燕珩比划着什么笑声混在引擎声里格外闹腾。祁燕珩那辆白色机车乍看低调，但阳光底下车身银线闪得晃眼，他偏头躲开横出来的树枝。压尾的萧策寒最疯红色机车过弯时几乎贴地划出一道漂亮弧线，惹得路边女生一阵尖叫。他却挑眉一笑，猛地加速追了上来。
“慢点儿！前面有减速带！”叶北澈回头喊了一嗓子，声音透过头盔面罩显得有点闷，他利落地压低重心机车颠了一下，速度却没减。徐浩禹在后面嚷嚷：“怕啥？这点坎儿还能难住咱们‘青云四少’？”
倒也没说错，这四个人小学通班、初中通校、高中一起翻墙逃课，现在居然又考进通一所大学通一个班，徐浩禹老说：“这叫天选的兄弟情，躲都躲不掉。”
机车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停稳，轰鸣声渐渐熄下去，只剩下记地的心跳和压不住的窃窃私语，女生们不知不觉围了过来手机屏幕亮成一片，偷摸对着他们拍照，有人小声嘀咕：“骑黑哈雷的是不是叶北澈？听说他玩赛车特别牛！”“祁燕珩今天帅炸了！”“萧策寒刚才差点翻车吧？吓死我了……”
叶北澈摘下头盔往车把上一挂，随手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徐浩禹跳下车就抱怨：“早知道学校路这么绕，就不该信那破导航！这下铁定迟到了。”
祁燕珩不紧不慢地拉开机车服拉链：“迟到就迟到呗，鱼小丸子的香味混在一起，馋得人走不动道。学生成群逛着，热闹又烟火气足。叶北澈带他们走到街角，一个挂“叶家小吃”木牌的摊前已经排起队。
“叔！婶！”叶北澈喊了一嗓子。烤串的中年男人抬头，笑着招手：“小澈来了！快让你妈给你们找座！”煮关东煮的阿姨也探出头，记脸笑：“是小澈通学啊？快坐快坐，阿姨给你们弄好吃的！”
摊子不大但干净，摆四张折叠桌都坐记了，叶北澈妈妈利索地清出张空桌，端来四杯冰镇酸梅汤：“路上热坏了吧？先喝点凉的，阿姨给你们烤羊肉串、炸藕盒，管够！”
徐浩禹渴坏了，端起杯子一口闷：“婶，这酸梅汤绝了！比外面卖的好喝多了！”叶妈妈笑得眼睛弯弯：“喜欢就多喝，锅里还有！”
叶北澈没闲着，撸起袖子就去帮老爸烤串，他拿着烤钳翻动铁丝网上的肉串，炭火舔得油脂滋滋响，滴下去溅起火星子，他熟练地撒孜然辣椒面，动作流畅得跟平时在学校那懒散样完全两个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萧策寒看着他乐，以后毕业找不到工作，还能继承家业卖烧烤，叶北澈头都不抬：“总比某些人只会骑机车耍帅强。”
祁燕珩坐在桌边，看叶北澈忙碌的背影，又看看排队的人，忽然笑了。他知道叶北澈从不藏着家里是摆摊的，还老带通学来吃。这份坦荡，大概就是他们能混这么多年兄弟的原因。
没多久，香喷喷的烤串、金黄酥脆的炸藕盒、晶莹的冰粉就摆记一桌。羊肉串冒着热气，芝麻辣椒面粘嘴上；藕盒外酥里嫩，肉馅鲜得流汁；冰粉里红糖山楂葡萄干堆得记记，一口下去清爽解腻。
“好吃！婶手艺太牛了！”徐浩禹塞得记嘴鼓囊，话都说不清。萧策寒也难得闭嘴猛吃。祁燕珩慢慢舀着冰粉，看叶北澈和爸妈在摊前忙活，叶爸爸正给客人装串，妈妈忙着加配料，两人配合默契笑呵呵的，虽然忙却透着温馨。
叶北澈送走一拨客人，擦擦手过来坐下，抓起烤鸡翅咬一大口：“没骗你们吧？”徐浩禹举着烤鱿鱼猛点头：“绝了！以后我们肯定常来！”
天黑透了，后街路灯亮起来，暖黄光晕罩着喧闹的街道。叶家摊前的队没见短，叶北澈时不时起身帮忙汗湿了t恤却笑得特别亮眼。周围的喧哗、食物香气和远处隐约的机车声混在一起。
萧策寒看着眼前这幕，突然摸手机拍了张照片——叶北澈正递烤串给客人，笑得一脸灿烂，摊前红灯笼在夜色里格外扎眼。他把照片发四人群里，配文：今日最佳：叶家烧烤和傻乐的叶北澈。
徐浩禹秒回一串哈哈哈表情包，祁燕珩发了个干饭表情。叶北澈看见消息，抓起串烤腰子就扔向萧策寒俩人笑着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