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苏晓晓抱着干洗好的西装外套走进公司，迎面撞见王秘书诧异的目光。
“顾总的外套怎么在你这？”王秘书推了推眼镜。
苏晓晓尴尬地解释：“顾总让我帮忙送去干洗”
王秘书的表情更加困惑：“顾总从来都是让专职保洁处理这些事的。”
苏晓晓愣在原地，所以顾宸是特意让她去干洗外套？这是什么奇怪的考验吗？
她抱着外套走向总裁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敲门进去时，顾宸正在打电话，眼神示意她先把东西放下。
苏晓晓轻手轻脚地把装着外套的防尘袋放在沙发上，无意中瞥见顾宸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眼熟的小铁盒——就是上次在他公寓见过的那个，盒盖上印着已经褪色的彩虹图案。
电话那头的似乎是个重要客户，顾宸的语气礼貌但疏离：“李总，这个价格已经是底线了不，包括技术支持和后续升级服务”
苏晓晓正准备悄悄退出去，顾宸却突然用手捂住话筒，对她让了个“等一下”的手势。
她只好站在原地等待，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个小铁盒。这次她看得更清楚了些，盒盖边缘露出一点彩色的糖纸，像是珍藏多年的宝贝。
顾宸结束通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铁盒，眼神微微一动：“好奇？”
苏晓晓赶紧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盒子很漂亮。”
顾宸打开盒盖，里面果然是几颗包装纸已经褪色的彩虹糖：“小时侯的收藏。”
苏晓晓惊讶地睁大眼睛。冷酷严肃的顾总，居然会珍藏一盒童年时的彩虹糖？这反差也太大了！
“为什么收藏这些？”她忍不住问。
顾宸拿起一颗糖，糖纸发出脆弱的窸窣声：“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他的目光落在苏晓晓脸上，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她说彩虹糖能带来好运。”
苏晓晓的心莫名一跳。不知为何，这句话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过。
“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她轻声问。
顾宸凝视着她，许久才回答：“她走丢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苏晓晓不知该说什么好，幸好内线电话适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顾总，会议室准备好了。”王秘书的声音传来。
顾宸收回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走吧，今天的产品会你来让记录。”
一整天的工作忙碌而充实。苏晓晓渐渐适应了助理的节奏，记录、整理、传达，甚至开始能预判顾宸的一些需求。
下午快下班时，窗外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不一会儿，倾盆大雨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糟糕，”苏晓晓看着窗外，“我没带伞。”
通事们陆续下班，苏晓晓站在公司门口发愁。打车软件显示前面有98人排队，地铁站要走十分钟，这么大的雨肯定淋成落汤鸡。
“还没走？”身后传来顾宸的声音。他拿着车钥匙，似乎也要下班了。
“雨太大了，打不到车”苏晓晓无奈地说。
顾宸看了看外面的暴雨，沉默片刻：“我送你。”
“不用了顾总！太麻烦您了，我等雨小点再”
“顺路。”顾宸打断她，已经撑开了伞，“走吧。”
苏晓晓只好钻进他的伞下。伞不算大，为了不淋到雨，她不得不紧挨着顾宸走路。雪松的淡香再次萦绕在鼻尖，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车上，气氛安静得让人尴尬。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车窗上水痕纵横，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而梦幻。
为了打破沉默，苏晓晓随口找话题：“顾总也喜欢彩虹糖吗？”
顾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看到您收藏的那些糖纸”苏晓晓解释，“我小时侯也超级喜欢彩虹糖，特别是蓝色的那颗，总是留到最后吃。”
顾宸突然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苏晓晓吓了一跳，以为自已说错了什么。
“你”顾宸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怎么知道蓝色的是最后吃的？”
苏晓晓愣住了：“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自已也这样”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一段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两个小孩坐在墙头分享一包彩虹糖，小女孩坚持要把蓝色的留到最后，因为“蓝色像天空，应该最高最远”
“怎么了？”顾宸注视着她表情的变化。
“没什么，”苏晓晓摇摇头，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想起一点小时侯的事。”
顾宸的眼神暗了暗，重新启动车子：“你小时侯是什么样子的？”
苏晓晓笑了：“皮得很！爬树翻墙，我妈说我没个女孩样。记得我家老房子后院有棵芒果树，我总偷偷爬上去摘，有次还差点摔下来，幸亏有个小男孩在下面接了我一下”
她突然停住，惊讶于自已怎么会想起这么多细节。
“那个男孩，”顾宸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还记得他吗？”
苏晓努力回忆，却只能摇头：“记不清了，就记得他好像总是一个人，不太爱说话。后来我家搬走了，就再也没见过了。”
车内的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只有雨声敲打着车窗。
快到苏晓晓住处时，顾宸突然开口：“如果那个男孩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认出他吗？”
苏晓晓笑了：“怎么可能啦！都十多年了，小孩子变化多大啊。再说，人家说不定早就忘了我这个调皮鬼了。”
顾宸没有再说话，只是握方向盘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车停在小区门口，雨已经小了些。苏晓晓解开安全带：“谢谢顾总送我回来。”
她正要开门下车，顾宸却突然递过来一把彩虹糖——包装鲜艳，显然是新买的。
“给你。”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蓝色的留到最后吃。”
苏晓晓怔怔地接过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顾总您怎么会随身带糖？”
“客户给的。”顾宸转开视线，“我不吃甜食。”
又是客户给的？苏晓晓看着手中的糖，再看看顾宸线条冷硬的侧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谢顾总，”她小声说，“那明天见。”
下车后，苏晓晓站在屋檐下，看着顾宸的车消失在雨幕中。她剥开一颗彩虹糖放入口中，甜蜜的果味在舌尖化开。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宸发来的微信：
“雨大，别淋湿了。”
简单五个字，却让苏晓晓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望向车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这个冷若冰霜的上司，为什么总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些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而此时的顾宸，正将车停在路边，看着雨幕发呆。副驾驶座上，落下一张小小的照片——是苏晓晓小时侯的照片，笑得灿烂，缺了一颗门牙。
他轻轻拾起照片，指尖抚过那张笑脸。
“我从未忘记过你，小麻雀。”他低声自语，“而你，什么时侯才能记起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