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国公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便是当年的国公夫人,也未曾被他这样抱在怀里闯过暖阁。
“芳华,”秦骁策扬声唤道,“从今日起,你亲自伺候柳浮萍。煎药、换药,一步都不许离。”
芳华端着热水进来,闻言惊得手一滑,铜盆险些落地。
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柳浮萍,又看看秦骁策不容置疑的眼神,连忙屈膝应道:“是,国公爷。”
炭火噼啪作响,暖阁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柳浮萍在一片温热中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帐。
这不是多宝院柴房的茅草顶,也不是西跨院的素色纱帐。
“我”她挣扎着想坐起,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床边传来,柳浮萍猛地转头,见秦骁策就坐在床边,一双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他手中捏着一卷兵书,目光却落在她脸上。
“国公爷?”柳浮萍惊得想下床行礼,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躺着。”
秦骁策放下兵书,走到床边,“感觉如何?”
他的指尖探向她的额头,柳浮萍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按住。
“烧退了些。”
他喃喃自语,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有些灼热。
柳浮萍怯生生的看着他:“奴婢奴婢怎么会在主院?”
“不然呢?”秦骁策挑眉,指节叩了叩床头的雕花,“我问你,为何不告而别?”
“奴婢”柳浮萍咬着唇,指尖绞着被角,垂眸闷闷的道:“大小姐对奴婢有救命之恩,理应回到多宝院伺候。再者,奴婢本就是多宝院的人,早晚要回去的。”
秦骁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看着她脸颊上未消的红肿,心头的气顿时散了。
“本公身边缺个懂医理的侍女。”
秦骁策忽然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你留下。”
柳浮萍惊得抬头:“国公爷!这万万不可!之前暂住便闹出那么多事情,奴婢身份卑贱,怎配留下来伺候?若是若是”
“本公的话,何时轮到你质疑?”秦骁策打断她,目光扫过她身后的耳房,“就住那里,方便换药。”
“国公爷!”
柳浮萍急得想起身,却被他轻柔的按回去。
她只得焦急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奴婢怎能住在您隔壁?传出去于您名声不利啊!”
“本公的名声,还轮不到你来操心。”秦骁策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浮萍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知道再争辩也是无用。
她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王大夫再次诊脉后,叮嘱芳华按时换药,便背着药箱离开了。
芳华将煎好的汤药端来,见秦骁策还守在床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福身退了出去。
“现在感觉如何”
秦骁策起身,却听到床上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他猛地回头,见柳浮萍用被子蒙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哭。
那哭声细若蚊蝇,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你哭什么?”秦骁策皱眉,走到床边,“药苦?还是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