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无涯子。
荆画听出他的声音,拨腿就朝大门口跑去。
她一阵风似的跑到大门前。
保镖刚要摁动开关,放她出去,谁知她腿一抬,整个人从大门上跃了出去。
两米多高的黑色雕花电动大门,她跨若无物。
保镖目瞪口呆,沈天予和顾近舟做这种高难度动作就罢了,这小道姑年纪小小,长得清秀可人,居然也有这等身手。
荆画飞快地跑到无涯子面前,一把捉住他的衣袖,眼睛晶亮,说:“无涯子前辈,能和你并肩作战,好开心!”
无涯子老脸一沉,“你爷爷让你来的?”
荆画道:“我自己争取的。”
无涯子嘴一撇,“不行,你快回茅山去!让茅君真人那老头去,那老头一身本事,却做缩头乌龟,让你一个小姑娘上战场去拼命,算什么爷爷?”
荆画脆声说:“我也该历练了。”
“历练归历练,这次是真打,你回去,让那老头下山!”
荆画趴到他耳边,手拢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几句,说完她睫毛轻眨,大眼睛闪烁着无限憧憬。
无涯子眼珠一瞪,仍道:“不行!此行凶险,元伯君不会让秦霄去,你也不许去!”
荆画小小朱唇微鼓。
一心想在战场上惊艳秦霄。
无涯子瞧着她秀气灵透的小脸,声音软了三分,“听话,你不要去。”
他回头看看,见身后无人,顾近舟带着请来的武当高手去见元老了。
他再朝前看看。
沈天予和元瑾之在院内,离他们很远。
无涯子俯身凑到荆画耳边,用气流无声地说:“秦霄有什么好?我宝贝爱徒顾寒城才是一等一地好。听话,咱不要秦霄,我等会儿把寒城叫过来,跟你一见。我的小寒城英俊威武高大,根骨清奇,是习武的好苗子,性格成熟稳重,以后肯定是绝佳的大丈夫。秦霄是元家人,多少沾些官气,若日后嫁给他,这事那事累死你,还是嫁寒城好,逍遥自在,还有我护着你。”
荆画羞得小脸一红,嗔道:“老前辈,你好坏!你爱徒还是小孩子!”
“小什么小?寒城今年十五岁了,你十七,秦霄二十一。女大二,金满罐;男大四,常生事。听话,咱选寒城,不选秦霄。”
“不理你了!”说不过他,荆画赌气背过身去。
沈天予习过千里听音之术,在院内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这老道连隐居茅山的荆画都认识。
他的替身鬼灵想必就是偷师茅山养鬼术。
这老道不只花痴,还酷爱做媒,明明是修行之人,却总爱掺合男男女女的红尘俗事。
沈天予抬手握唇递到唇边,清咳一声,提醒无涯子少掺合。
无涯子没料到自己用气声说话,沈天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
他拽着荆画的手臂进了院中。
来到沈天予面前,他冲他嚷嚷:“不能让小荆荆去战场,不能让她和秦霄好,我的寒城大宝贝更适合她。”
沈天予沉眸不语,实在懒得跟他较劲儿。
浪费口舌。
再者秦霄和顾寒城都是他的兄弟,手心手背皆是肉,偏袒哪个都不合适。
元瑾之躲到沈天予背后,笑得捂唇。
这个无涯子前世一定是媒婆,或者是月老下凡来渡劫的。
否则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爱保媒拉纤?
沈天予问:“前辈去武当请来几人?”
无涯子没好气,“十个!不像你,千里迢迢跑去茅山,只请下来一个,还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
荆画不服气,“年后我就满十八了。”
无涯子理不直气也壮,“还没过年!总之你不许去!”
荆画朝他甩了个大白眼。
沈天予道:“元老去青城山请来五人,我明天和你去龙虎山走一趟,再请几人。”
本该由他带着元伯君去的,但元伯君被荆画气成那样,想必明天去不成了。
无涯子双臂环胸,冷哼一声,“不去!除非你答应我,一不让小荆荆去,二让小荆荆和寒城好。”
沈天予不理他的无理取闹。
他垂眸看向元瑾之,英挺的眸子眸光清润,“你和我去,你是元家人,也该见见江湖中人了。龙虎山门下弟子很多在国安、异能队等部门供职,不会为难我们。”
元瑾之弯起眉眼清甜一笑,“好。”
“那我们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动身。”
元瑾之道:“我打电话让我爷爷的人安排飞机。”
“成。”沈天予握着她的手,转身朝楼房走去。
无涯子被晾了起来。
他冲二人背影骂道:“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忘恩负义!”
荆画听不下去了,“老前辈,您别顽皮了!我上战场,我爷爷肯定会暗中派人保护我,一明一暗,更利于制敌。我早就听闻秦霄大名,当然顾寒城也不错,但他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您老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无涯子气得冷笑一声,“我是为你好,你反倒将起我的军来!要不是念在前两年跟你学过替身鬼灵一术,我才懒得管你!”
荆画眼珠一转,想把自己的替身鬼灵放出去,放到秦霄身边,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但他现在在军校。
军校那边阳气太旺,她的替身鬼灵去了会受影响。
想到那个英俊睿智文武双全的年轻硬汉,她稚嫩的心怦然心动。
当晚,几人在沈天予的别墅睡下。
荆画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家,想爷爷,想茅山。
她了无睡意,索性爬起来。
推门而出,所有房间都关灯了。
只白忱雪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光,光线透过门缝映出来。
她轻手轻脚走到她门前,轻敲房门,轻声喊道:“雪儿姐姐,你还没睡吗?”
白忱雪正就着台灯的光在看书。
她习惯了南方的气候,每次到京都都会有些失眠,要看一会儿书才能有困意。
她应了一声,起身下床去打开房门。
没想到这清秀的小道姑,居然自来熟,初见就要给她看面相,半夜还跑进她的房间,亲热地喊她雪儿姐姐。
她把她让到沙发上坐。
二人坐好后,荆画细观她面相,神色凝重,问:“雪儿姐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出生?”